一夜未眠。
第二天清早,看完最后一集。柳丞之不用照镜子也知道,他的眼中一定布满血丝。
趁着闹钟还没响,柳丞之倒在床上想要休息一会儿。却始终睁着眼睛盯着头顶的天花板,一丝睡意也无。
他翻身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眼时间。
现在才6:10,距离七点的闹钟还有整整五十分钟。柳丞之强迫自己闭上眼睛休息。躺了五分钟依旧无果后,面无表情的起床洗漱。
起初,柳丞之的动作很懒很慢,似乎带着熬夜的疲倦。
到后来,他变得急躁起来。刷个牙吐出的全是血沫,洗个脸连毛巾都顾不上擦。
柳丞之已经顾不上了。
他动作飞快的穿上校服,甚至连招呼都忘记同客卧里的陈倩打一声,便匆匆忙忙的出了门。
他没骑车子,奋力跑到小区外招了一辆停在路旁的出租车。
出租师傅问他要去哪里,柳丞之张嘴,抖着唇,却发不出一个音节。
出租师傅又耐心地问了一遍,柳丞之这才掏出手机给容钥打电话,攥着手机的手指紧到发白。
手机‘嘟——嘟——’的响了三声之后,容钥接了电话。
“小巍……”
“你在哪?!”柳丞之率先吼道。他的嘴唇在发抖,声音都有些颤。仔细听,甚至还能察觉话音里那不自觉带出来的哭腔。
容钥立刻坐起来,“你怎么了,发生……”
柳丞之却没等他说完,又道:“你在哪?!”
对方的焦急和恐惧,都经由声音,隔着话筒清晰地传达给了容钥。他沉静下来,道:“去学校。我在昨天的办公室等你。”说完便匆匆出了门。
十分钟后,容钥拿着钥匙打开学习部专门用来辅导学生功课的教室,静静的靠立在门边,心有些凉。
没多久,走廊里传来一阵慌乱而急切的脚步声。
计算着距离,容钥拉开门一把将恰巧出现在门口的柳丞之拉进来反手锁上门,按着他的肩膀将他抵押在门上,在他开口之前遮住他发红的眼睛,准确的吻上了他的唇。
这个吻轻柔而安抚,不带一丝侵略。渐渐的,柳丞之颤抖的身体渐渐平复下来,遮着他眼睛的手心却一片湿润。
容钥心下一叹,松开他,将他的头压在自己肩上,轻轻拍打他的背脊。
“你知道了。”用的是陈述的语气。
果然,肩上的湿润感更甚。
容钥揉揉他的脑袋,不停地亲吻他的发,“放心,我不会有事的。”他紧紧扣着柳丞之的腰,“相信我,会好起来的。”
起初,柳丞之只是忍不住流泪。渐渐的,有低低的呜咽从柳丞之的嗓子里溢出。他似乎不大想发出声音,便用力的咬着唇,渗出了血也不曾察觉。
容钥又是一叹。
这是认识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见他哭。
容钥很喜欢柳丞之只在他面前展现他各种鲜为人知的情绪,气急的、无赖的、撒娇的、骄傲的……这会让他觉得对方是在乎他的。但如果这种激动是以眼泪和恐惧表现出来的,他宁愿不要。
这是他放在心尖儿上的人,怎么舍得他伤心?
他抬起柳丞之的头,怜惜的吻上了他犹自咬着的唇瓣,不时伸出舌头舔一下他唇上渗出的血。
柳丞之此时已经忘记了拒绝了,甚至连自己在哭都不知道。
他的脑子里只剩下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