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写删删,半小时了还没发出去。她突然觉得“口红”这两个字简直不忍直视。
她一巴掌拍上自己脑门,头一歪,目光落到衣柜门上——盒子藏在里面。她记得有条微博说,男人送女人口红,要一天吃掉一点的。
吃掉?那不就是吻吗?
那一整盒,他这辈子都吃不晚吧?
爱月猛地倒吸一口凉气——她在想什么?
魏子煜那句话突然冒上来——又没有坏心眼,怕他做什么?——真的没有?
短信最后是在一个小时后发出去的,最终内容如下:应先生,谢谢您的礼物。
一个小时,没回;两个小时,没回;三个小时、四个小时……等到爱月穿着睡衣躺下了,屏幕才跳出来三个字——不客气。句号。
……
由于爱月处于期末,应逸晨的中文课一周两节,之后她两次过去都没碰到应绍华,听应雅贤说,他去印度尼西亚了。亚际东南亚总部,设在印尼首都雅加达。
今天下午是她放假回国前最后一节课,她早一个小时到了本城家,只有佣人在。她上了书房,坐在榻榻米上,继续上次去青森那遍未完的《挪威的森林》。
书签夹在312页,渡边对绿子说,最最喜欢你,像喜欢春天的熊一样。
这一整段文字,被墨色的钢笔墨划了出来。不是爱月划的,是她爸爸。
她在爸爸的书柜里发现这本书时,第312页还夹了封信,纸张泛黄,是父母恋爱时的情书。
“月,我最最喜欢你,像喜欢春天的熊一样。”
喜欢到,他们的女儿就叫爱月。
……
应绍华回到家里时,佣人主动汇报:“夫人和小少爷都还没回来,林小姐已经到了,正在书房。”
他松开领结的动作一滞,问:“林小姐到多久了?”
“有一个小时了。”
外套递给佣人,上了楼。
门半掩着,他探了一眼,愣住。
女孩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棕色的长发像散落的锦缎。应该是睡着了。
应绍华犹豫了一瞬,步子微动,推开房门。一路到她跟前,悄无声息。
她手臂垫着,脸蛋挤出圆润一团,通透的粉。闭着眼,长睫如扇。眸光再落到她唇瓣,他多停驻了一秒钟。今天她涂了支复古红。
她的睡相,不太好看。
目光挪动,他看到她压了本书,笔墨圈画之中,“春天的熊”十分惹眼。
身后来了脚步声,应绍华抬手,佣人止住声。
他注意到,她只穿了件薄衫。
再次抬手,佣人把他刚脱掉的大衣递了过来。
……
爱月醒来时,天色已暗。
目光首先落到手表上——距离上课时间已过一小时。她猛然清醒,随即察觉周身覆了层不属于自己的气息,有一点点,熟悉。低头一看,瞳孔骤缩。
浅灰色的男士大衣,非常厚实。
这气息,别无他人。
爱月抬头,门闭严实了,空气一片宁静。
这个点,他们应该都已经回来了,但没叫醒她?
她掀开大衣起身,手指触到冰冷的纽扣上,仔细一看,上面还刻了字——william。衣服是prada的,那么william,是他的英文名了。
眸子微动,爱月瞪大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