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下树,在浅滩处进行了简单的洗漱。冰凉的河水让他的头脑略微清醒了一些。摸着下巴上新长出来的略显硌手的胡茬,暂时放弃了刮胡子的想法。还是长的再长一些再说吧。暂时还不知道能否脱困,所有手头资源能省就省吧。
早起后终于发生了算得上让他略感高兴的事情,就是他昨天傍晚布置下的三个陷阱竟然全都有了收获,猎物都是类似于獐子一类的小动物。他叫不出名字,这他倒是不会责备自己,本来对于动植物的分类中,所有的门纲目科属种等,他最多接触的就是脊椎动物亚门、哺乳纲、食肉门的猫科和犬科的某些属,俗称也就是小区中常见的那些家猫家狗。至于因为他的生存需求而必须将这些小兽们转化化为能量,所牺牲的这三只猎物,他现在无力关心。
这三个猎物提起来颇为坠手。多亏他昨天的陷阱做的十分结实,如果被猎物毁坏或带走那珍贵的陷阱,对于原本就没有什么物质倚仗的他,就是雪上加霜的损失。虽然损失的只是几根鱼线,以目前没有办法补充的现状,如果真的发生这种程度的损失也会让他肉痛不止。
至于指南针,现在则垂直直的指向山脉的方向,似乎在劝说艾远,一切都还正常。
也许在这个世界这是正常的,但是对于他,怎么可能还会是正常的世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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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爵岂是那么容易获得的!这节课就到这里,下节课是冯老师的哲理,请大家更加用心些!”
面对学生略不服气的诘问,回答虽语气严厉,然是表情却仍然安详严肃。在永安官塾任文学教习执教多年,无论是学问和品德,无论是在诸生之中,甚至在永安城内外,人人都是交口称赞。所以刚处于不惑之年的丁季同,虽然称不上年高,确是称得上“徳韶”。
这节课讲授的是古诗词,丁先生教授唐代王勃的《秋日登洪府滕王阁饯别序》。
“嗟乎!时运不齐(济),命途多舛,冯唐易老,李广难封。”
天天看着学子们清澈的眼睛,丁先生倾囊相授同时,每每羡慕他们未来的不可限量。毕竟年轻,虽然意味着可能会遇到挫折,但是也意味着有充足的时间去等待机遇到来的那一天;而属于自己的那一天,是越来越渺茫了。
比诸前朝的科举举事制度,当下的唯实致用确实能能够更加有利于国家和士人。但是这种表面上的平等,实在是掩盖不住用事方面的诸多不公。回想起当初幼年就锋芒毕露卓尔不群,从而对未来踌躇满志的自己,虽在文论中写得篇篇花团锦簇的考卷,最终挫折在实操中,那天人感应的中平之资的四字考语,虽然勉强进馆,但是却也只能止步于此。这无缘于院试进而出人头地的现实,当时使他对未来几近绝望,也让对他满怀殷切期望的亲友们,无不喟然长叹天道之不公。三五年后这批学子就要去应秋比和馆试,又有多少人能够鱼跃龙门一举成功呢?如果不幸未能成功,他们将会陷入对自己人生价值的困惑。
自己虽然不能以文字来立名于世,但是愿意以学问和道理来教导自己的学生,希望他们将来能够免于对将来人生的绝望。
他的家坐落于官塾之外永安江畔,几棵已经显得挺拔高耸的桑树梨树,加上几从低矮的花丛。虽然没有高墙低篱,却也显得宅院清幽。远远望着在院内逗弄小狗的女儿媛媛,落寞尽去,脸上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