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我来替你送!”念秋一副不耐烦的语气,极不情愿地接过食盒。
小影子忙不迭地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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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瑶妃怀孕后,崇禧宫殿内外修葺一新。皇上不停地差人送来各式物品:新开的海棠花、苏州的刺绣、快马加鞭运来的的新鲜柚子等等。只要瑶妃开口,皇上都会办到。
皇上登基十八载,其间宠幸女子无数。若问最宠幸的女子是谁,恐怕除了已故淳仁皇后,就是瑶妃了。
瑶妃生得婀娜婉转,既有柔情缱绻的一面,又有将军女儿一般直爽、勇猛的性子,骑马、射箭样样不输给男人。入宫初始,皇上出去围猎还带上她,她穿着骑装,英姿飒爽的与皇上并行。
此次瑶妃有孕,皇上对她旧情复燃,甚至比以往更为百依百顺。
崇禧宫里燃着皇上特意送来的安神逸气的沉水香,瑶妃歪在贵妃榻上闭目养神。心兰用汤匙搅了搅刚刚送来的安胎药,道:
“娘娘,这汤药还是热的,您趁热喝了吧!”
瑶妃微眯着眼,懒洋洋道,“放下罢,本宫待会再喝。”
心兰露出为难的神色,“娘娘,皇上昨日走时还嘱咐奴婢,让奴婢每日记得给娘娘喝安胎药呢”,心兰见瑶妃娘娘并没有要喝的意思,又换了种口气,鼓励道:“这药方是皇上特意让御医配的,庄妃、慎妃、敏嫔娘娘怀孕时都没有娘娘您这样的待遇!奴婢瞧着,皇上还是对娘娘您最上心!”
瑶妃得意地仰了仰脖子,慢慢坐起身,“那还用说嘛!本宫可是怀着龙种呢!”她把“龙种”二字咬得很重,似乎在故意强调这件事。
“药拿来!”瑶妃伸出一截酥腕,接过了心兰手中的药碗,放至嘴边,顿时一阵反胃,忙捏了鼻子,一脸嫌恶道:“药熬得这么苦,是要苦死本宫吗!我看高御医是不想让本宫好好保胎了!”
心兰忙接过药碗,闻了闻,“娘娘,这是黄连的味道,黄连味苦,却是良药啊!为了您腹中的胎儿,还是趁热喝了吧!”
瑶妃只好再次接过药碗,嘟囔着“前几日还没这么苦啊”。捏着鼻子,一扬脖,灌了一大口。由于动作太疾猛,药还没进入嗓子眼,瑶妃就被呛得剧烈咳嗽起来。
刚喝进去的药全被瑶妃吐了出来,瑶妃咳得脸乌红,脖子上青筋暴起。
“娘娘您没事吧!”心兰一面拍抚着瑶妃的后背,一面转脸对身旁侍立的小丫鬟吼道:“瞎了眼了都,快拿水给娘娘漱漱口!”
小丫鬟吓得忙递去了桌上未喝的茶水,“娘娘您喝点茶水漱漱口吧!”心兰道。
瑶妃停止了咳嗽,却不去接心兰手中的茶水。她低着头,瞪着眼睛,半响没有说话。
突然,她拔下头上的银饰,伸进刚喝剩下的药碗里,银质的珠花迅速变成了黑色。
心兰大惊失色,哆哆嗦嗦地指着药碗道:“这这药……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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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寰宫里,和宜公主、太子和太子妃正喂着十一皇子姮彦吃饭。公主一手抱着肉嘟嘟的姮彦,一手舀着太子妃端在手里的红枣薏仁粥。
姮彦刚过四岁,生得虎头虎脑,和她生母庄妃长得极像。公主看着姮彦就想起庄姐姐生前与她玩耍的日子,心里心酸,对姮彦不觉更加疼爱。
“来,张口。”公主把一汤匙的粥递在姮彦嘴边,姮彦这几日咳嗽、发烧,饭也吃不下去,只能勉强喝点粥。
姮彦瞅着对他极好又十分漂亮的姐姐,乖乖张开了嘴,一口把饭含在嘴里,大口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