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呼。妃嫔们吓得尖叫起来。
门外的侍卫立刻跑进来把白树的尸身抬了出去,大殿内骚乱一片。公主楞在当地。
“父皇,我……”和宜公主望着堂上面色阴沉的皇帝,心内乱成一片。
“和宜,你闹够了没有!”皇上猛地拍了一下紫檀木桌,桌上的白瓷茶碗几欲被震碎。
殿内顿时鸦雀无声。
“父皇,”公主扑通一声跪地,她僵直着身躯,冷峻的面庞刻满不屈于倔强,“请父皇明察……”
“明察?”皇上的话掷地有声:“朕差点被你蒙蔽!你还要朕明察!朕若再相信你,恐怕朕就绝后了!”
“瑶妃的安胎药只有高子墨和念秋两人接触过,朱砂也在你殿内发现,你的贴身侍婢忍冬也证明你谋害皇嗣的事实!与你无冤无仇的白树至死也不改口!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是呀,一步一步证实她的罪过,如此严密精心的设计,让她还有什么话可说。公主感觉周遭冷得刺骨。
公主像散了架似的,全身的皮肉往下坠,唯有挺直的脊背还支撑她的身体和意志。
“父皇,儿臣还有一句话想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如果您心里还记着您和母后的情谊,就该相信悸儿啊!悸儿是不会做下残害您孩子的事的!”
“不要提你母后!”皇帝反而发了怒,一字一顿重重的语气,仿佛要给人盖棺定论:
“你与你母后一样狠毒!”
一字一句似冰雹砸在公主心上,将她早已残破不堪的心灵砸得坑坑洼洼。
她以为父皇疼爱她与姮陵是因为父皇对母后的眷恋和深情。母后在她心里有着不可侵犯的圣洁,没想到这圣洁却被最不该侵犯的人侵犯了!
“宣朕旨意:和宜公主藐视王法,谋害皇嗣,罪大恶极。今日起,禁足凌寒宫。没有朕的旨意,永不能出!”
公主被左右挟持着歩出崇禧宫时,宫外的树梢间已挂起一轮朗月,明月映照在雪白的积雪上,天地一片清明之色。
久候多时的洵贵人,看见两个红衣侍卫押解着公主走出崇禧宫的大门,一下扑了上去。
“公主……”她的眼泪簌簌直流。
公主看见她,流露出疏冷、仇视的眼神。这眼神似利剑一样直插入她的心脏。她一下瘫倒在地。
长街一端,一位身披红色斗篷的女子静静望着留在雪地里,渐行渐远的脚印,濡湿的泪水大颗滴落在新积的雪中,迅速被雪水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