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爽然大笑,“好一个侠义的女子!贵妃,你的侄女儿都指证你了,看来你还真是没有尽到姑母的义务啊。”
皇上表面似在回应惠贵妃刚才所说的“没有好好教导侄女的话”,实际上,明理人都听得出来,皇上是在暗讽惠贵妃。
意洵的倒戈已让惠贵妃初尝被背叛的滋味,皇上明显的偏向之语更是让她心寒的彻骨。这些年她一直兢兢业业行使皇后之责掌管着六宫事宜,皇上迟迟不给她皇后之名也就算了,竟还当着众人的面如此疑心与她。
惠贵妃虽寒心,却也要强自打起精神,此时的境况对她极其不利,一向镇定、圆滑的她也开始慌张起来。她不知道太子妃一伙到底在皇上面前吹了什么耳旁风,让皇上如此笃信她们。
无论如何,取得皇上的信任最要紧。
她稳了稳心神,平静无澜的脸上现出哀容:“皇上,”惠贵妃的声调细弱哀伤,“臣妾陪侍在皇上身边十余载,尽心尽力侍奉皇上,兢兢业业地处理后宫大小事宜。臣妾想着,后宫安宁了,皇上便能腾出更多的精力处理前朝事宜,前朝安定,国泰民安了,臣妾也觉得自己为皇上,为大昭尽了绵薄之力。臣妾对皇上的一片赤诚天地可鉴,怎么回去做于皇室不利的事呢!皇上就算不相信臣妾,也请皇上看在臣妾把三皇子和四公主含辛茹苦抚养成人的份上,理解些臣妾的忠心啊!”
皇上有所动容,脸上浮现宽厚之色,“朕知道,这些年辛苦贵妃了!后宫事物繁多,朕让你一人处理实在有些不忍。”皇上转而传谕张显:“传朕旨意,惠贵妃掌理后宫以来,日夜操劳,朕于心不忍。今日起,命瑶妃帮助惠贵妃协理后宫。”
惠贵妃万万没想到皇上会出此一招,有些忙乱,“皇上,臣妾虽不再年轻,但身子骨还算硬朗,六宫事宜臣妾一个人还应付得来。况且瑶妃有孕在身,保胎安命要紧,也不是料理六宫杂务的时候啊!”
“六宫事宜若真照贵妃所说‘一个人能应付得了’,那谋害皇嗣的事便不会屡屡发生!正是因为后宫不宁,朕才要查清究竟是谁冒犯皇威,残害朕的孩子。朕若查出,绝不姑息!”
皇上的话掷地有声,在座的皆是一凛。
流漓适时而出,“皇上,适才在拢翠阁,朱荷的话您也听到了,是她受惠贵妃娘娘之命将朱砂放入安胎药之中,以此陷害和宜公主……”
流漓的话未说完,就遭到朱荷的打断,她激烈为自己辩护着,“皇上,奴婢是被惠贵妃娘娘逼迫的,如若不照做,奴婢一家老小的性命都难保啊!给奴婢十个胆子奴婢也不敢加害瑶妃娘娘、和宜公主啊!请皇上明察!”
“你口口声声说本宫逼迫你,可有证据没有!”惠贵妃气怔难忍,她的双眸狠厉得像要射出箭,“如若没有证据,诽谤主子可是要被乱棍打死的。”
流漓冷冷道:“惠贵妃娘娘,白树口口声声说和宜公主将朱砂放置于蜡烛之中,可有证据?你身负皇上嘱托与信任,掌理六宫事宜,却如此草率行事,公报私仇,欲置和宜公主于死地!如何担得起六宫之主的职责。”
说完,流漓恭敬向皇上行了一礼,“当日白树说因自己孪生兄弟白栾落入公主手中,才被迫为公主做事。皇上,白栾已在殿外等候多时,有没有这回事,皇上一问白栾便知。”
皇上朝张显扬了扬脸,张显立刻会意,尖细的嗓子在大殿回响:“宣白栾进殿!”
白栾进殿后深深叩了三叩,他的喉头有些哽咽:“皇上,奴才特来向皇上陈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