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霜。冷声问道,“各位有何贵干?”
围观者们被他唬住了几秒钟,隔了好一会儿,才有人讪讪的,以玩笑的语气说,“你们家吃啥呢?香气都飘到十里外了!”
“我们家吃什么,需要向各位报备么?”阿森答得很快,很有对立情绪。吐字如石,面冷如刀。心里头却开着小差,跟“我们家”三个字微妙地缠绵着。
“问问又怎么了,大家同住一个社区,就不能关心问一问?”一个老者语重心长,对他进行情感绑架。
只可惜,阿森并不在乎这点接近于无的情分,他凉凉地笑了一声,“当然可以问,我告诉你们也没什么。吃的是鲤鱼,牛排,牛肉汤,番茄鸡蛋面。”他耸了耸肩,“各位,这不犯法吧?”
当然不犯法!即使在这个先进的“星际时代”,也没有哪条立法规定,人们不可以吃独食!
众人尴尬地沉默着。一边是跗骨伤魂的美食香,一边是破裤头似的快挂不住的廉耻心。大伙儿馋得没个主张,纷纷看向先前的老者,指望他出面交涉。
老者是某学院的教授,惯于做思想工作。这时,挂起一张技术交流的真诚脸问道,“鲤鱼、牛肉这些东西,大家也经常吃嘛!跟这味道不太像。”
阿森嗤笑一声:“我家小姐亲自下的厨,味道自然与众不同。”
“你是说,木兰有这样的手艺?”老者语气惊奇,“这怎么可能?”
阿森做了一个讽刺的表情,沉默不语。大家一心等着他的确认,可他冷漠以对,爱理不理。人们被折磨得十分痛苦,好似在地狱里饿了许多年,好容易爬上地面,遇到一个有吃的,人家却一口都不肯施舍给他们。
一人艰难地吞咽口水,哑声问,“好不好吃啊?”
阿森回味似的努了努嘴,没有说话。
那一脸的意犹未尽,让人们的眼里犹如亮起了一盏盏迫人的幽冥灯,他们死死盯着他,就差出声说:“行行好,给我们尝一尝吧!”
这句讨饭的话虽然无耻,但阿森知道,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说出来。在僵持的沉默中,他能听到人们本就淡薄的尊严与节操“嘎吱嘎吱”在破碎。
终于,先前那位老者发了话,一脸理所当然、倚老卖老地说,“我说年轻人,人活着就为了一口吃的。我老头子一把年纪,在你家门口守了大半钟头,你们好歹请我喝碗热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