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鸯在底下跪着,开始说起了来龙去脉:“奴婢从尚衣局取了衣衫回来,路上瞧见了玉贵人身边的翠竹。奴婢见她形容槁枯,便拦住了她问了问,原来,这次新入宫的宫女们,好些都在欺负玉贵人!”
瞧见我面带狐疑,似有不信,念鸯又连忙说道“奴婢所言句句属实!奴婢……翠竹还给我看了她手臂上的伤痕!那手臂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奴婢看了便觉得心疼不已。”
我沉吟片刻,却先不问玉贵人的事,说道:“若是今日你不说与我听,那你可打算如何?”
念鸯愣了下,然后说道:“翠竹与奴婢说,到了去听戏的那日,让奴婢与她做戏一场,不小心将她撞到在地,她则趁机将手臂露于人前。宫里禁止私刑,太后娘娘和皇上见了,比然是要仔细审问的。”
瞧见我冷眼看着她,她又慌忙地分辨道:“奴婢想着,到了那日奴婢奉茶给小主,便不小心撞她一下,玉贵人能得以庇护,也算全了小主与她的姐妹之情……”
我不等她说完,站起来走到她跟前,一字一句地说道:“你撞了她,是失礼御前,而我是未能约束宫人,况且,此举若是能查明真相,我也势必在皇上,太后,以及其他妃嫔心里留下个要拉拢玉贵人,早已结伙的表象。此事与我,百害而无一利。”
顿了顿,又在屋子里踱着步,说道:“况且,此事是由翠竹与你所说所述,便是她手臂上的青紫痕迹为真,又焉知不是她要故作那苦肉计?如我所知,玉秀以前,身边可没有这么个叫翠竹的丫头。”
“此事就此为止吧,你莫要如此行事。待看了那场戏之后,我便去看望玉秀,若是她处境艰难,我必当伸出援手。便是她处境艰难,待到看戏也不过几日,总是捱的过去的。起来罢,如此跪下去,膝盖可不疼?”
念鸯抬起头,说了一句:“小主……”却被我一个眼神将她想求情的话压下,她自幼跟在我身边,自然是知道我这是已经有了决断,只能无奈地低声应了一句“是”,然后便起身收拾东西了。只是瞧着,她情绪仍有些低落,只怕在她心里,我听了玉秀有难,当如她一般即刻援手才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