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彦还要再劝我,我却朝着她摆了摆手,只说一句:“我心里头都明白……”
这一日还是到来了……从当初容彦与我说似乎有人向皇上晋了谗言,我便日日忧心这一日的到来。只是天不遂人愿,我只希望爹爹和阿娘,还有弟弟妹妹都平安喜乐,却没料到他们要早早地走在我前头,而我却什么都不能替他们做。
我的内心在止不住地悲鸣,为了即将失去的亲人,为了无辜牵连的下人,为了一去不得归的思鸢和念鸯,也为了,茫茫然,不知道何去何从的我。
轻声叹了一口气,我轻轻拍了拍容彦的手:“还是多谢你早些告诉我啊……若是你没告诉我,只怕今日我得了这圣旨,恨不得一头撞死在那乾清宫里……”
容彦微微低下头,略带着几分歉意地说道:“娘娘莫要这样说……这几日奴婢心里还在愧疚,若是奴婢能早几日与娘娘说了,说不定娘娘就能有了办法……是奴婢说晚了……”说着容彦跪在了床前:“还请娘娘责罚!”
我挣扎着要起来扶她,东萧却过来止住了我。我故作生气地与容彦说道:“你若是不想让我拖着这个破落身子起来扶你,你就起来罢!我心里头都明白,你冒险与我说了这些已是不易,又怎么会去怪你!”
容彦轻叹了一口气,并没有起身,而是微微抬眸,一双明亮的眼睛瞧着我,一字一句地说道:“娘娘,从前是容彦的不对,自以为自个儿的主子是皇上,其实奴婢被皇上派来了咸福宫伺候娘娘,娘娘才是奴婢的主子。从前的事儿,娘娘不怪罪奴婢,奴婢却是记在心里的。打今个儿起,奴婢再不敢重蹈覆辙!”
我一手拉着容彦,另外一只手把东萧也拉过来,三个人四只手叠在一起,才对她们两个说道:“如今思鸢和念鸯成了前朝的余孽……虽然咱们都知道她们两个是无辜的,可是如今,她们两个能逃得出去已是万幸,这皇宫里,是万万不可能再回来了。”
说到这儿,言语之间顿了顿,我瞧着这两个在我身边也伺候了一段时间的丫头,心里头想着,嘴里说着:“思鸢和念鸯不在我身边,我能倚靠的,只怕也就是你们两个了。”
这话却是把这两个丫头吓了一跳。两个丫头一同跪下,一同唤道:“娘娘!”
我把她们拉起来,又说道:“我知晓你们的想法,无非就是担心我会受不住,随着我爹爹娘亲去了。若是这消息来的突然,我说不定真会如此。只是如今,文家就剩下了我自个儿,容彦又说了是背后有人在算计着我,我就算是要随着爹娘而去,也要先报了仇,才有颜面再见爹娘……”
“更何况,我如今又有了孩子……”说着,手又不禁抚上了小腹,这儿……如今孕育着我的孩儿……他如今还不知是男是女,更不知道他将是我的孩儿,不知道这人间的苦恶……不知道人心的狠毒……
我微微抬头,继续说道:“你们,可愿助我一臂之力?”
容彦和东萧互相对视一眼,然后齐声说道:“娘娘放心,若是有用的到奴婢的地方,奴婢定当全力以赴!”
我点点头,心已经放下了一半。微微阖目,心里头却在盘算着如今的形势。
如今处斩的圣旨已下,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更何况是皇上的圣旨?君无戏言,若是要皇上再改变主意,是不可能的了。
只是不知道,之前派了念鸯早早地回家中去与父亲报信,父亲可否做了什么安排?想起父亲娘亲,就想起来了年幼的淞儿卉儿,我心头一阵紧揪。他们是那样的幼小无辜!竟也要被……
也不知道思鸢可曾找到了柯太医?若是找到了,柯太医定然会帮她找一个合适的地方安置罢?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