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也不是完全不对,叶妈妈怀着叶靖怡的时候也没享受几天孕妇的待遇,她要操劳家务,洗洗涮涮缝缝补补,大冷天去给在煤窑当工人的叶爸爸送饭也舍不得花一元钱坐公交,一步一步的走着去,瘦骨如柴的身子像是会被大风刮跑似的。
煤窑的环境又脏又黑,叶妈妈把饭盒从怀里掏出来时饭菜还是热乎的,她嘱咐老公趁热吃自己要回去做针线活了,十字绣在那时很流行还掀起了一阵儿绣女热,绣一幅给二十块。
“老婆…可苦了你了……”叶爸爸端着饭盒,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看着老婆的背影红了眼眶,叶妈妈满是怜惜的责备他,“大男人还哭鼻子,苦日子总会到头的,等还清了债你让我给你送饭我都不来呢!”
叶靖怡的爸爸曾经很有钱,是这个城市里为数不多开小轿车身边还有保镖的小老板,可是一次生意失利让他倾家荡产还欠下了十多万的债,都说虎落平阳被犬欺,那些狐朋狗友在他困难时没有一个肯帮他,为了还债叶爸爸只好做了矿工,虽然又脏又累还有危险可是工资高一点,如果不多挣点钱可怎么还债呢?孩子出生后的奶粉钱又从哪儿出?都是生活所迫。
叶妈妈还没走到门口,小腹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秀气的眉头都拧在在了一起,断断续续的喊着叶爸爸,“老公…我,我好像…要生了……”
叶妈妈是动了胎气导致了早产,情况紧急叶爸爸和煤窑里女工人火急火燎的腾出一张桌子铺上干净的被褥在煤窑里搭了个产房,随着一声啼哭叶靖怡就是在黑漆漆的煤窑出生的。
煤窑里黑咕隆咚的,可叶靖怡身下的被褥是雪白雪白的,煤窑外飘着的雪花也是雪白透亮的。
由于早产,叶靖怡刚生出来时瘦瘦小小的也就比小狗大上一些,但并不皱巴巴的,粉嫩嫩的一团别提多招人喜欢。叶爸爸抱着女儿百感交集,看着产后虚弱的妻子想着一定要让妻女过上好日子。
可惜上天并没有眷顾这个男人,更没有心疼年幼的叶靖怡,叶靖怡三岁的时候她父母所在的煤窑出了意外,包括他父母在内的十多个工人全都被压在了煤窑下面,她的外婆去讨要公道,讨回了一大笔抚恤金,可还清了外债就什么都不剩了。
“外婆…我爸妈呢…?”
老人家含着泪把叶靖怡紧紧抱在怀里,断断续续的哭泣像空空洞洞的风,透过破旧的窗纸传到远方去了……
“以后就跟着外婆过,外婆养你。”
“外婆…不哭了…”
她伸出小手给外婆擦拭眼泪,心里还是很想爸爸妈妈。
父母去世的第一年,叶靖怡抱着妈妈给她买的玩具一直盼望他们会回来。
父母去世的第二年,叶靖怡在胡同口挥别了一起堆沙子的小伙伴,别人都有父母来接,她有慈祥的外婆来接。
父母去世的第三年,叶靖怡知道父母永远不会回来了,她把眼泪憋回心底,开始帮外婆做家务,在心里决定自己以后要比同龄人做更多更好才行。
送牛奶是一项苦差事,天不亮就要起床,长长的巷子口她和外婆一个在东边送一个在西边送,忙活完已经是六点多该上学的时候,她这才背着小书包跟外婆说再见。
穷苦家庭的孩子早当家,叶靖怡从小就懂事,也从不抱怨上天的不公。
再后来,叶靖怡长大了。
十五六岁的年纪生得亭亭玉立,身高比同龄人还高出半头,四肢修长匀称肌肉线条流畅,那种混合了阳光明媚的笑容令人无限着迷,性格中又带着极致热情的炙热和坚韧,俨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