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睁开眼,看到是自己在溶液里向前伸出撞到了玻璃壁的手。
他不知道自己在修复液里待了几天,恐怕是很长的时间,因为他身体上所有的伤痕乃至于被撕掉的手臂都已经被修复了。
哗啦一声,玻璃罩打开,那具精瘦而极为健壮的身体从溶液里走了出来,在黑暗中越发显得雪白的肌肤湿漉漉的,液体顺着纹理分明的肌肉纹路滑下来,滑过紧致而结实的腹肌,顺着修长的大腿淌了下去。
漆黑的发湿漉漉地贴在少年精致漂亮的脸上,液体不断地顺着发梢从白皙的颊上流下去。
他一身**地站在地上,转动了一下头,空气中仿佛还残留着那个人意识的痕迹,他闭上眼感觉了一下那渗透而来的精神力的方向,抬脚想要找寻过去。
【你是人,要有羞耻心。】
即将迈开的修长而肌肉匀称的赤|裸长腿顿了一顿,他随手从旁边扯下一件研究员们的白色长袍,直接套在身上,这才继续走了下去。
……
这一晚的夜色很暗,没有月光,没有星光。
黑暗之中,他顺从着自己的感觉,向着那个牵引着自己的意识的痕迹寻找而去。
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寻找了多久。
当被他破解掉了密码的大门缓缓打开的时候,他从来都毫无感情的墨蓝色瞳孔微微动了一动。
巨大的玻璃柜之中,朦胧的白色雾气缠绕着其中的少年。
透骨的寒意仿佛从里面渗出来,在冰冷的雾气中仿若在沉睡的少年的肌肤是近乎透明的苍白,只有唇上还残留着一点粉意。
漆黑的发散落在少年的眼前,那发梢仿佛是凝固的,就连一点发丝都纹丝不动。
那就仿佛只有少年周身的时间是凝固着的一般,封闭的时间将少年囚禁在其中。
在看到那张柔软而带着稚气的脸的瞬间,他感觉到自己胸口仿佛从来不存在的心脏在这一瞬间无法抑制地跳动了一下。
他伸出手,按在透明的玻璃壁上,几乎能将人血液冻僵的寒意渗入他的手指。
他仰着头,看着那个像是冻结在白色雾气中的少年的脸,脑中浮现出的是那张脸上弯弯的笑眼。
“你帮过我。”他盯着雾气中的人,说,“我不会欠你。”
“我让你醒来。”他说,“我送你回家。”
……
“为什么那个实验体会跑到那里去?!”
“谁知道怎么回事!”
“这可是绝对的机密!乌利尔家族的人勃然大怒,已经将‘那个’带走了!”
“总之,删除那个实验体关于这件事的全部记忆!”
………………
滚烫的大地上,灰白的岩石烫得惊人,火热的太阳暴晒着大地,像是要蒸发掉他身体里全部的血液。他的喉咙干渴得像是在一片片地龟裂,他饥饿的胃在蠕动着,发出尖锐的疼痛。
他跪在地上,用可怖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刚刚被他杀死的人。那个人有着和他一模一样的脸,此时躺在滚烫的岩石上,脖子上撕裂的伤口渗着鲜红的血。
血红色的液体流淌下来,在他近乎野兽一般的目光中流淌到了岩石上。
……身体里的水分几乎整个儿都已经被蒸干,他干渴得无法呼吸,而那鲜红的液体就在他的眼前,就在他伸手可及的地方。
还有,食物,可以充饥的食物。
在危机四伏的森林之中,他不止一次看到那些野兽和怪物啃噬死去的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