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证这件事上非常有束枫的作派, 事先完全没有计划。
那时候他从上海回来以后立刻出国,半年里和伊蔓见面都很少,更别说商量这种严肃的事情了。
事情的起源是一个电话。
那天早上他刚回国, 有一个不短的假期, 先去老宅打了个招呼。老爷子正想跟他深入研究一下他的人生大事, 束枫看老爷子要作长篇大论的架势,急忙叫停:“等我明天来听你慢慢儿讲,现在急着给你生曾孙子去。”
老爷子被噎住,虽然心里确实是这么想, 可是由这混小子嘴里说出来怎么这么下.流呢?
再次反应过来的时候, 人已经走远了。老爷子嘴上骂了两句, 然后摸了摸下巴,真不想承认自己被这一句哄得心里美滋滋的。
束枫从车库里开了辆拉风的小跑,一路开到新岛, 准备接伊蔓出去约个小会。
然而到了公寓里面空无一人。他才想起来, 现在没了小夏,他已经完全不了解伊蔓的行程了。
空欢喜一场,束枫的心情有些糟糕,给伊蔓打电话没人接听, 八成在工作, 手机设了静音。
他回到车里, 又拨了个号码。
这回电话很快被接起来:“找我干嘛?”
束枫倚着座椅,轻飘飘吐了句:“给伊蔓放个假。”
“什么假?”秦洛窝在沙发上,面无表情地切换电视上的游戏。
什么假?束枫被问住了。他其实只是心情不爽刚好翻到了秦洛的号码想发泄发泄, 没真想让他搞特殊。
他没回复,听见秦洛那边游戏机的声音,抬眼看着眼前的公寓。
那一刻,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想法,模糊却又异常强烈。
他说:“婚假吧。”
于是事情就这么顺理成章地发生了。
下午伊蔓和束枫一起从民政局出来的时候,才反应过来,某个人好像也太轻而易举了。
她刚想做做样子说点什么,歪头看见束枫低头看了一眼那两个红本子,又迅速挪开眼睛找车子,努力维持着“多大点事儿啊不就领个证么”的傲娇姿态,嘴边却诚实得勾得老高。
伊蔓到了嘴边的话就这么化掉了,像灌了蜜一样甜,那股情绪完全从他那里传递了过来。
束枫牵着伊蔓到了停车场那辆乍眼的跑车跟前站定,发现她还在看自己。
他使力把伊蔓拽到眼前,抵到车门处。
“再这么看我。”他语气里有股子威胁,人已经压上去。
跑车的底盘低,伊蔓上身被他欺得有些要往后倒,只得一只手环住他的腰。
她微微抬起头,恰好注意到了不远处上方的一个红色光点。
伊蔓另一只手抚上他的脸,束枫一顿,然而紧接着就感觉到整个脑袋被偏着推开了。耳朵一边位移一边听见伊蔓的声音:“有摄像头。”
束枫的嘴巴抿成了一条线,脑袋抵着伊蔓的手重新挪了回来,没说话,但整张脸都是“不给我亲我很不爽”的表情。
伊蔓无奈,刚要说什么,就看见束枫眼睛里一道狡黠的光闪过,她直觉他又有了什么坏念头。
果然,束枫低头轻轻贴上伊蔓的额头,成心压低了声音只让她听到:“叫一声老公就放过你。”
伊蔓感觉心脏跟着这两个字轻轻颤了颤。
这一瞬间真正有了领证的实感。
见她没反应,束枫抬手捏了捏伊蔓的耳垂,低头凑近她的唇:“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