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琰虚着气儿笑了,奚落的意味很明显。
伊梨手里还拿着积木,听到伊蔓的话,抬起头来,小胳膊指着束枫:“对呀,爸爸你总让妈妈给你擦头发,你知不知羞。”
束枫被三个人轮番噎住,好半天,挑了最好欺负的伊梨:“玩儿你的积木!”
伊梨哼哼两声,嘟囔道:“每次爸爸都欺负我……”
话是这么说,但她根本没在意,继续低头认真摆弄她的积木。
束枫转过头,轻描淡写:“我来给他擦,蔓蔓你去洗。”
伊蔓抿着下唇,笑着看他几秒,耸了下肩膀,“行。”
束枫坐下来做做样子擦了几下,等伊蔓进了浴室,两人立刻相看两厌,束琰拿过毛巾自力更生。
束枫倚着沙发睨他:“小子你很得意啊?”
束琰歪头看他,不然呢?
浴室里已经响起了水声,束枫看着束琰这死傲娇的样子,竟然没那么气了。
别人都说这小子和他一模一样,直到此时他才有了非常深刻的感觉。尤其是额前的碎发还未擦干,那双恣意桀骜的眸子,既视感异常强烈。
不知是不是相处太久了,注视着这双眼睛,束枫在这一瞬间脑海里竟然涌入了伊蔓在同样情境下的情绪。
勾起嘴角,是他使坏的前奏。束琰当然也了解,警惕地望着他。
束枫手肘拄在沙发背,大拇指抹在嘴角,愈发笑得不怀好意:“等妈妈出来你问她,刚刚给你擦头发的时候在想什么。”
束琰轻皱起眉毛,“为什么要问?”
束枫神神秘秘,“你问不就知道了?”
那份了解已经深入骨髓,甚至谁的一颦一笑在她心里激起的涟漪他都一清二楚。没人比他更了解伊蔓。
束琰面色没作大反应,但伊蔓出来的时候还是没忍住去问了,而且有意无意地避开了束枫。
伊蔓听到他的问题,愣了一下,脑子里浮现出刚刚勾画出来的束枫小时候的模样,一定傲娇又可爱。
脸上不禁挂上了淡淡的笑容,跟束琰复述了一遍,幸福感异常强烈。
束琰有些定住了,那以后他很久都没忘记这天的场景。
那是他还未完全懂事时第一次直面一份浓烈得肉麻却又平淡到心意相通的情感,而主角是他的爸爸妈妈。
因为和爸爸太过相似,他自己也知道,所以两个张扬的人总是合不到一起去。
可这时,他突然找到了爸爸厉害的地方,比自己厉害的地方。
这念头模糊又强烈,长大一点他才摸索出一二。
爱是懂得,是时刻的惦念和揣摩。
能这么至深地懂一个人,该出于多深的爱?
束枫看束琰从浴室出来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中了,轻声笑。
这一轮,还是他赢。:)
*
从那天以后,束枫发觉束琰对自己的态度好像发生了变化。
没那么黏伊蔓,叫他“爸爸”的时候也更走心了些,甚至他比赛结束习惯性得瑟一番后,束琰还应和了一句——“知道你厉害”,就回房间打游戏了。
可能是因为这么个小插曲,他比往常每一次赢了比赛都更开心些,所以在伊梨趁着他兴头,拿着伊蔓的化妆品兴冲冲朝他跑来的时候,他挑了挑眉毛,躺沙发里躺好,“就这么一次,画好点儿。”
伊梨兴奋得直蹦高儿。虽然从小束枫很纵容她,尤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