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逾五十的王府管家步履匆匆的走过青葱的古朴长廊,片刻后便行至书房,老人家停下脚步默默吐出一口气,而后才伸手叩了三次门。
“安叔?”房间内传出一声疑问。
管家恭敬的垂首:“太子殿下来了。”
房间内的男人“咦”了一声,而后便有几不可闻的脚步声从内传出,门很快被人从里面拉开,露出一张剑眉星目的脸。
男人年约而立,穿着藏蓝色的锦袍,下裳前正部分被随意的撩起挂在了腰带上,露出里面的白色中裤;玉冠歪着,几丝白发从中落出——
靳尧一边摆正玉冠一边将下裳整理好,问管家道:“你没说我不在……”
“王叔!”
靳尧一滞,反射性的就想退到书房内将门给关上,只是他刚刚将手搭在门上,右手已经被人擒住了,擒住他的小鬼一身灰扑扑的装扮,哪里像是大韩堂堂太子,倒像是哪家酒楼里刚经历了一场大战的小二。
靳尧噎了一下,摸了摸鼻子:“那个……”
靳长缨死死抓住靳尧的右手,怒道:“王叔骗得我好苦!”
“……”靳尧干笑不停。
靳长缨横眉道:“你说话啊!”
靳尧立马正色道:“战场上刀剑无眼,王叔不让你去也是为了你、为了大韩考虑。你看,我一去就是三年,你都从九岁长到十二岁了……”
“可你分明说过会带我一起去的!”靳长缨大叫道:“结果呢!王叔和父皇一起骗我,把我锁在东宫……”少年说着眼眶竟然微微红了:“这简直就是无耻!”
靳尧心里蓦然一软,摸了一下小少年的头无奈道:“好好,是王叔无耻。”他拉着少年的手进了书房,一边对他道:“不过长缨是国之储君,位高身重。将来等长缨长大了,还有整个大韩江山和万千大韩民众等着你去守护,区区边疆之乱,便由王叔帮你、帮陛下料理,这样不好吗?”
“也不是……”靳长缨委屈:“我和父皇当然是信任王叔的!可是……”
“怎么了?”
“我也有男儿志气,想像王叔一样披甲上阵,而不是每天跟着太傅学些什么三纲五常之乎者也!”大韩的太子眉头皱着,觉得自己宛如被囚禁在华丽鸟笼中的金丝雀:“我也想成为像王叔一样的军神,上阵杀敌运筹帷幄,这样不可以吗?”
“长缨以为只有自己有男儿志气吗?”靳尧拍了一下他的头:“我的皇兄、你的父皇,你以为他没有男儿志气?”
靳长缨喁喁不语。
靳尧道:“陛下当年最喜欢上的是骑射课,最崇拜的人不是日日教导他的太傅,而是镇国老将军苏元,你出生后,他为你起名长缨……”靳尧叹了一口气:“你以为他没有男儿志气,就甘愿一辈子呆在皇城?”
“那父皇是……”靳长缨皱眉,不解的望向靳尧。
靳尧笑:“你皇爷爷只生了我和你父皇两个,我呢不学无术没法成器,自然也不可能抗住什么大韩江山了,陛下则不同,他自幼聪明伶俐,再艰深的治国之道也能一点就通,及至后来被册封为太子,每日一次的骑射课被改作每五天一次。我还记得那时候我在演练场上骑马射箭,陛下就在城楼上看着,且看不了多久就会被随行的太监再带回东宫,继续学那些我挠破头也学不会的东西。”靳尧看了一眼少年:“你父皇能做到的事,你做不到吗?”
靳长缨郁闷:“我跟父皇又不一样,治国之道文章知识我也一窍不通,太傅还天天骂我呢,母后也嫌弃我笨,说我不成器……”
“爱深责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