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疼。”靳尧笑:“倒不是心疼他现在装出来的样子,而是心疼他小小年纪要想的东西就这么多,要做的事就这么多……”他又想了一下:“不管是陆离还是牧唐,亦或是现在的谢盏,好像每个人的青少年时期都不怎么愉快呢。”
而那个集合了所有人特点的卡卡的主人,难道也是这样吗?
少年的身世凄惨,王府之外再没有可以投靠的人,靳尧便道:“既然如此,你便安心在王府住下……”
谢盏脸上露出一丝喜意。
靳尧接着道:“不过你既然有了新名字,也应当有个新身份才是……我便收你做徒弟,可好?”
徒弟?谢盏食指微微蜷缩,心中已然被不解塞满了,那边靳尧继续道:“虽然名义上是我的徒弟,不过看你这身板,想来也学不了武。刚好府里有几名闲得无聊的幕僚,明日起你便跟他们学文,看看在这方面天赋如何,若有几分才智,或可走科举一途。如果不行,或者从商?”
谢盏的声线微微有些发抖:“王爷……”
“怎么了?”
“王爷待我这般好,我却身无长物……”少年眼眶微红道:“今生今世恐怕也无以为报了。”
“你我既然相遇,那就是缘分,谈报答就不必了。”靳尧爽朗一笑:“你好好跟人学,能成器,我也聊有几分慰藉,刚好荣儿又那么喜欢你,你若做了我的徒弟,她岂不是更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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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尧要收谢盏为徒的事,很快传遍了整个王府,而后又传往皇宫,第二日陛下就召见了靳尧,谢盏则被一则懿旨带到了太后寝宫。
皇帝靳尫(wang)仅比靳尧大一岁,如今也正值壮年,不过他一向体弱,脸色常年苍白,因为政事头上也生了白发,看起来倒像是四十左右。此刻看到靳尧迈着大步朝大殿里来,他不禁皱起眉头,问道:“你到底怎么想的?”
靳尧一笑:“收个徒而已,我都打算在王府里偷偷找个时间办了,没成想还惊动了皇兄和母后,真是罪过。”
靳尫一把将手上的折子丢向他,气道:“还想偷偷办!那孩子年纪也大,还是从那种地方出来的,你想收徒便罢了,何必非要选他?”
靳尧一下躲过自皇兄手上而来的“凶器”,几步走上台阶,屁股一沉便坐到了靳尫对面,道:“皇兄都查的一清二楚了,还来问我?”
“就是因为朕查的一清二楚所以才不明白!”靳尫也是心中忧急:“都这么多年了,你始终不肯续娶王妃,从前还借口是因为边疆战事,现在呢?南疆大定,长城线外也无人来扰,你又是因为什么!不娶也便罢了,皇城那么多宗室里那么多好孩子,选一个过继到你名下,岂不更好?”
“皇兄。”靳尧无奈:“我一个人自由自在,也不想娶什么劳什子王妃,那些宗室里的孩子,七八岁大的心眼都比我多。再者说了,那些孩子哪个都上有父母高堂,我何必非要做那坏人,迫使人骨肉分离呢?过继一事,也还是算了吧。”
靳尫一滞,低声道:“若荣儿不是现在的样子,你想必就不会有这么多顾虑了。”
说这么多,无非是考虑到荣儿智力上有些不足,怕新娶的王妃对荣儿不好,更怕荣儿被欺负了也根本不晓得反击。
永远停留在八岁的女孩儿,能有多少自保能力?
靳尧道:“皇兄跟母后就是想得太多了,我现在这样有哪里不好呢?你们无非也是担心我日后走了,无人给我送终……”
靳尫瞪了他一眼。
靳尧笑:“且不说还有荣儿,叫长缨操劳一下我这个王叔的后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