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徙觉得他走得有点快,想让他慢下来跟她一起散散步。
他没理她的这句话,而是若有所思地问:“你晕船吗?”
“嗯……应该不晕吧,而且我之前没坐过船。”
“我晕,”他抬手抚着眉骨,“真麻烦。”
要到达那座灯塔,就必须乘船渡过中间的一小片海域。
“……”单徙抱住他的手臂,“那要不我们不去那个塔啦?”
“不去那个塔?那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我哪知道?是你带我来的。”
“………”
这是个无解的话题。
9
牵着手走过金黄色沙滩,乘上就近的船,登上那座灯塔下面的木桥板。
这期间张梓游一直没开口说过话,也没逗她。
吹着海风,单徙跟他说了些前些天在杂志上看见的笑话,又说了两句初学的挪威语给他听。
她活泼开怀,实际上是想帮他减轻一点晕船带来的不适感。
守灯塔的是位老年男人,酒糟鼻,花白胡须,声音洪亮。
单徙的英语不怎么好,直到这时候,张梓游才不得不开口跟人交流。
她听着他跟掌灯老人说话,语气轻缓,有着恰到好处的礼貌和绅士。
只是,他的声音好像又开始下雪了,小片的雪花轻轻落在海面上。
单徙一眨眼,那些雪花就消失了。
10
两人爬上塔顶,站在栏前瞭望。
英国惯有的雾气邈然地飘在这片海域。
远处的天际线和海平线相接在一起。
张梓游在她的旅行背包里找出单反,让她站得离自己远一点。
“随便什么姿势,只要露出你的小虎牙就行。”他举着单反,稍稍弯腰。
白皙长指屈起,对着焦,在她看不清的距离,微微颤抖。
“……小虎牙,那你直接对着我的虎牙拍就行了嘛。”单徙小声嘀咕着,配合他,但也实在不知道要如何摆拍,索性怎么自然就怎么来。
她站在栏前,身后是塔顶内壁,左边是杳无边际的大海。
“好了?”大雪从他简单的两个音节里纷纷落下。
“好啦!”单徙竖起剪刀手,憨憨笑着,露出两颗孩子气的可爱虎牙。
他按下快门,细微的一声“咔擦”,时间定格。
2023年8月24日,农历七月九号。
前一天是处暑,再前一天是七夕。
海风里有咸涩的味道。
我讨厌的味道。
myangel,你无需知道,这美丽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