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早晨醒来后,单徙闭着眼睛在床上赖了好一会儿,没听见什么动静;眯开一只眼看旁边,没人。
他起床了?
单徙蹑手蹑脚地爬起来,光脚踩着地板,睡裙裙摆一晃一晃的,小腿白嫩。
从落地窗斜斜射进来的晨光,跃动在她的脚步之间。
卧室内的洗手间里……没有。
更衣室……没有。
她打开房门,习惯性地朝左边望了一眼,尔后才反应过来这就是在他的卧室——他的卧室就位于长廊左边的尽头一侧。
再左的话,就是那扇紧锁的房门了。
往右边望,廊道的另一端,才是楼梯口和她的卧室。
单徙用手指梳理着自己的短发,脚丫子贴在地板上有点凉。
扶着栏杆看了眼楼下大厅,没有他的身影。
途经他的书房时,敲了几下门,久久没回应,估计也不在书房。
过道墙上的挂钟显示才早上七点一刻,难道他就出门去啦?
嗯……不对,也有可能正在餐厅房用早餐。
晨风从阁楼窗口吹进来,把房子里的暖气吹散了一点。
冷热交替,这感觉有点怪异。
从跟着他住进来那一天,单徙就觉得这栋房子格外空旷。
不是摆设少或者装饰单调的缘故,而是设计构造使然。
尤其二楼这条长廊,晚上开着灯还好,白天站在这里,从一头往另一头看………
日光倾斜,大钟轻摆。
空气中漂浮着微尘,尽头紧锁着一扇门。
若沉默站立片刻,让人孤寂得想死。
琴房的房门不知何时被打开的,但是静悄悄,无音乐传出。
单徙走过去,探着脑袋去看,里面一样空无一人。
那人的小提琴还在原来的位置——上次是她帮他放置的。
她环视了一圈,琴房比其他房间阴冷,多种多样的乐器被摆放在这个空间里,安然有序。
他似乎很爱把玩这些方面的东西,音乐、美术、文学、影视、电子竞技、服装设计……这类跟人间烟火不太搭边的事物。
但是他又不靠这些东西生活,每天忙的事情都是什么pe、fof、ipo这些她完全不懂的。
单徙对他工作的印象,就是个资本家。
顶多再加个形容词:衣冠楚楚的资本家。
所以,他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相反,还深谙世俗争夺之道。
还是了解太少了啊,相处越久,对他越好奇。当然,也伴随着懊恼。
每次她以为自己更接近了他一点时,总能在另外一些方面愕然发现自己完全不了解他。
拉上房门之前,单徙蹙了蹙眉,总感觉……某些地方不太对劲,好像什么东西被挪了位,又好像什么东西消失了……
不管,反正那人不在这个房间。
她关上琴房房门,下楼去找容姨。
2
“不在楼上?”容姨拿着果酱,神情疑惑。
“不在啊,我每个房间都看了一遍,没找到。”
“没看见先生下楼,也没用早餐……可能工作那边有什么急事。”
“嗯……应该吧,他以前也这样吗?”单徙微微噘着嘴,“……突然就让人找不着什么的。”
“以前?其他的我不知道,但早餐一定得让他用。”容姨把燕麦饮料放在餐桌上,让她坐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