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没什么用。”
“可是我会担心呀。”她有点沮丧,还有点生气。
杜明疏觉得某人的小姑娘可委屈了,他用指甲轻刮下巴,思索着,“嗯……他就是这样的,我认识他以来,一直就是这样。很强势,一切都得按照他的方式来。”
“很自负很讨厌,对吧?”她抓着草,摘断几根,“这种时候我总觉得他像个不成熟的孩子,从来不会顾及亲近之人的感受。”
独自上路,独自冒险。
那些温暖的话,其实还是虚无。
他在面临困境时,习惯性地把人推开。
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意识到他有什么亲近之人。
也从来就不认为自己有可以依靠、可以与他分担事情的人。
与人相交到某个程度,他就抵制继续深入,就启动他惯用的那种人际相处模式———所有人在他看来都是一样的,本质上都是与他没有关联的个体。
哄人的功夫很厉害。
缄默时没人能知道他在想什么。
有时候还一本正经地忽悠人、糊弄人。
总之事情没达到他认为可以分享的时候,所有人就都不能知道,也别靠近他、别打扰他、别干涉他。
这样的脾性,难道不就是另一种层面的不成熟么?
甚至可以说是一种不负责任的孩子气。
——纵然如今被身边人宠着爱着关怀着,就是学不会该怎样与人互动、与人相处相爱。
造成的后果就是:所在意的一切事物的运行都必须按照他的方式来,包括感情。
他就像个被自己锁住小孩,一直找不到钥匙,一直在那个紧闭的房间里徘徊。
借着无敌强大、骄傲深沉、甚至毒舌自负的表面,来保护内心的那一块柔软又尖锐的麦田。实则,彷徨又苦闷。
不知他是害怕开始还是害怕结束,反正从头到尾一直骄傲一直孤独,在他看来就是最好、最省事、最少麻烦的方式。
那还要家人做什么?还要爱人做什么?
一个人孤寂的活着,不就是绝佳生存状态么?
单徙越想越生气,越想越难过。
从认识到现在,他有各种各样的法子,避开与他自己有关的话题。
每一次的关系突破,都得单徙主动,或强吻或哭闹或直接离家出走……只有这些时候,他才无奈地松开一个门缝,跟她坦诚交流,让她了解他的想法。
尔后呢?立刻就回到原来的状态!
他依旧在那个孤独星球,降落不到地面,也不让人靠近。
单徙总算是想明白了,他这一套……着实令人讨厌的方法。
杜明疏见她一直蹲着,低着脑袋看草地。
他轻咳了两声,开着玩笑说:“跟他一起啊,得承受各方面被碾压的滋味,得受得住他的毒舌坏脾气,还得学会读懂他的奇言怪语、各种小动作、甚至他古怪的内心……所以说,能跟他做朋友的人,也很厉害的。像我这种,是吧?”
单徙抬头看他,忍不住笑出声,“是啊,杜明疏哥哥很厉害。”
她想了想,又笑嘻嘻地补充了句:“那我也很厉害哎!”
“知道自己厉害了吧。”杜明疏笑着,也大概知道为什么这小姑娘会被他留在身边了。
他抬头去看大雪过后的晴朗天空。
表面是明净无比,云层之上,暗涌翻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