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鞋鞋尖挪到指尖部分,从左手拇指开始,一个,两个,三个……到右手的尾指。
尖锐的玻璃片尽数没入指尖皮肉。一定……疼得钻心。
隔着九年时空,单徙紧紧盯着屏幕里sana的丈夫,双眼泛红,她真想杀人。
那些玻璃碎片,一片片如同扎进她的心脏一般。
疼死了,连轻轻呼吸都能疼得流出泪、流出血。
趴在地上的少年疼到晕厥,脑袋一歪,垂在地面,对持续施加在他双手上的凌虐折磨不再有任何反应。
他闭着双眼趴在那里,苍白的俊秀容颜脆弱得像一碰即碎的水晶气泡。
………………
“我从小就喜欢画画,不喜欢玩国际象棋。”
“他的理想王国就是我这类嘛,服装设计、美术啊这些。”
“他那时比你还小好几岁,对美术特痴迷。”
“太年轻了,没有选择权。”
“张梓游,你对人体中的双手到底有什么情结?”
“没怎么,手抖。”
“我的手,容易受伤。”
“闭上眼睛,不许看。”
“信不信我毙了你!”
“你还……拿得起枪?”
“我没事,我没事,我没事……”
“我是挪威籍华裔,是孤儿,是被上帝诅咒了的人。”
…………
5
单徙蹲在电脑桌前哭得泣不成声,五脏六腑都被疼痛感侵蚀着。
我们不问,你就永远不会说。
没人知道该怎么爱你,你就永远不会主动去爱。
没关系,没关系的,有什么关系呢?
不然我们还能要求你怎样做?
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你想怎样就怎样好了,你爱理不理都可以。
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可是你要什么?你到底要什么?我可以给你什么?我跟他们、她们……我们到底能给你什么?
长夜漫漫,大雪纷飞,你跑哪儿去了?
这个家不是以前那个了,这里没有坏人,没人会把你送去那种地方。
你还往哪儿躲呀?外面才有坏人,才有你说的那些猛虎。
天都快亮了,别再躲了。
诅咒我们来受,求求你,出来,回来,笑一笑,我给你暖手,暖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