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严瑜。
他还不知道,在方才短短的时间内,自己的命运已经和夏侯昭紧紧联系在了一起。
在璇玑宫之前,夏侯昭被圣上带走,严瑜放下心来,便又带着墨雪卫去处理乐阳长公主宫变的后续事宜。
此时上三军的兵力已经控制了整座天枢宫和帝京,参与叛乱的北军将士除了少数仍在负隅顽抗之外,大都选择了弃械投降。
沈泰容到底在实战经验上有所缺憾,和李罡缠斗了许久后,终于落败。
王晋冷笑着上前锁拿了他。
“沈将军,私自调动上三军,你可真有胆量!”这是最让王晋生气的一点。在他召集虎贲军的过程中,便听到下属回报沈泰容假传自己的命令,调走了守护帝京大门的事情。
如今宫殿被平息,可是他王晋的失职之责,却如同板上钉钉,无可狡辩。王晋怎能不生气?
沈泰容并不应声,但是也没有反抗王晋的锁拿,只是在将要被带下去的时候,他忽然转头朝着乐阳长公主轻轻唤了一声:“母亲,我走了。”
方才还在癫狂之中的乐阳长公主忽然沉默了下来,她望着自己养育了十几年儿子,摇了摇头,道:“你不是我的儿子,你的身上没有夏侯氏的血。”
说完这句话,她也不管身后的沈泰容做出什么样的反应,径直朝着东方走去。
乐阳长公主虽然是政变的主谋之一,但她身份尊贵,此时又无圣上或初怀公主的诏令,在场的军士都不敢上前捉拿她。
王晋和陈睿倒是没有这层顾忌,但是两人对望一眼,都选择了沉默,静静地看着这位在高宗皇帝和当今圣上两朝声名赫赫的公主,走向她失去自由之前能够到达最后一个地方。
在场的人都能看出来,那里正是东宫,昔年悯仁太子居住的地方。
在初怀公主被册立为储君之后,圣上本来已经颁下旨意要将此处修缮,以待初怀公主入住。
如今发生了这场政变,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动工了。
最让人感到奇怪的是,乐阳长公主的丈夫,北军统帅沈明一直不知所踪。
王晋和陈睿商议了一番,分头派出一些士兵前往城中搜索。
严瑜赶到时,正好看到那几队虎贲军和神策军离开。
李罡迎了上来,将后面发生的事情一一告知严瑜,又问:“璇玑宫如何?”
严瑜摇了摇头,他虽然没有跟着夏侯昭去朝阳宫,但他已经从圣上那肃穆的脸色上猜出了几分真相。
“圣上和皇长子殿下无事。”这等宫闱秘闻,严瑜当然不能直抒于口,这是他说了圣上和皇长子却没有提皇后,已经是在暗示李罡,皇后的情形恐怕不妙。
都是跟随夏侯昭多年的人,李罡也知道自家的公主殿下对父母的深情,不由得为她叹惋。
严瑜和李罡身负墨雪卫的重责,简单交谈两句,便开始商议后续的事情。天枢宫和城中自有虎贲军与神策军清理,墨雪卫不过从旁协助。
但他们还有一件棘手的事,之前为了尽快赶回帝京,同时又是为了防止走漏消息,他们干脆将参加飞霜大会的那些公子都丢在了飞霜野,只派几十个侍卫加以监视,不让他们随意走动。
如今天枢宫的事情已经了结,应当将这些人都召回帝京。只是这样的命令最好由夏侯昭颁发,他二人却没有这个权利。
“殿下现在想必没有心思理会这件事。”李罡摇头道。
严瑜沉吟片刻,终于想出了一个法子,“也未必就需要公主出面,不如高典监派人去一趟飞霜野。他是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