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昭道:“早朝之后,孤已经着人向行宫送信了。”行宫离京不算远,半日当可来回,圣上的回复约摸也快到了。
果不其然,夏侯昭此言刚落,殿外就传来程俊的通报声:“殿下,高大监来了。”
夏侯昭连忙站起身来,道:“快请大监进来。”她一边说着,一边就朝殿门走去。
高承礼和月姑姑如今都跟着圣上在行宫侍候,月姑姑主要看护皇长子,高承礼则负责在天枢宫和行宫之间传递圣上的旨意。
他在天枢宫里呆了十几年,一直小心谨慎,常年挂着一张高深莫测的脸。现在到了行宫,人事简单,圣上又轻易不向天枢宫颁旨,高承礼的心情也渐渐变得舒朗起来。
一看到夏侯昭,高承礼就先行了一礼。夏侯昭亲自扶了他起来,道:“怎么,父皇没有旨意吗?”
若是圣上有旨意,高承礼一进门当先宣旨才是。他既然先行了礼,那自然是没有旨意了。
果然高承礼道:“殿下英明。圣上道此番北狄人入侵,不足为惧。请殿下与上三军诸将和严李两位将军细细商议,自行定夺便是。”
夏侯昭没想到圣上这般信任自己,既然圣上这样说,她也不好多言,又问道:“父皇最近可有回宫的打算?”
圣上上次回宫已经是两个月前的事情了,照理最近就该回来一趟。
高承礼道:“圣上本来打算月中回宫,不巧前日皇长子殿下受了凉,于是便拖延了下来。此番接到殿下传来的北地战情,圣上便道,殿下事务繁忙,他和皇长子还是在行宫多住些日子为好。”
夏侯昭的脸上露出了失望的神色,道:“弟弟病了,前日回宫的内侍怎么没提?如今可好了?弟弟既然生病了,还是回宫休养比较好吧?”
除了遇有大事,圣上派高承礼回宫之外,平时每隔一两天,便有普通的内侍来往于天枢宫和行宫之间,聊慰夏侯昭的思念之情。不过这些内侍没有圣上的旨意,也不会将皇长子的生病的事情告诉夏侯昭,因此她到了此时才知。
高承礼知道夏侯昭这是想父亲和弟弟了,可是圣上不回京,一方面是不想挪动皇长子,另一方面则是担心自己回到天枢宫,底下的人便心生两端,让女儿难做。
只是这番心思圣上不能对女儿明言,高承礼也不好多说,只道:“殿下勿忧,这段时间国巫大人正好在行宫驻留。她亲自为皇长子殿下诊治,昨日就已经好了。只是圣上担心皇长子殿下年幼,舟车劳顿,再引病端,故而如此决定。”
“这样……”夏侯昭知道父皇不会再更改自己的决定,只微微叹了一句。
高承礼却转向了严瑜道:“此番北狄人入侵,想来你和李罡将军都必有一人出京了。月姑姑特意让我将她替你做的几件新衣送来,北地艰苦,严将军万务小心。”说完,他拍了拍手,自有跟随他一同入宫的小内侍捧了一个包袱进来。
因为还在皇后的丧中,那包袱是用素色的布包起来的。高承礼接了过来,送到严瑜面前。
严瑜连忙拜谢。高承礼笑道:“严将军少年得志,必然不负殿下的期望。祝严将军马到成功,旗开得胜!”
夏侯昭欲要开口,却见严瑜朝着自己轻轻摇了摇头。
他深深地行了一礼,道:“多谢典监大人。”
柳智大开眼界,看来同是泰山,这高度还是大大不同的。丘敦儒挪说不过女儿,就得自己上阵。圣上可不一样,四两拨千斤就向严瑜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这出行的衣服都送来了,你是离京还是不离京?
送完了这饱含深意的包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