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不能按照寻常的帝王立后仪式操办, 也不能遵从公主出降的程式, 着实让经办的官员犯了难。
好在他十分机灵, 去询问了陛下面前颇受信重的柳智。
柳智想了想,此事的确难办, 让他稍待两日,宫中自有旨意下来。
官员喏喏而去。果然一日后,天枢宫便传出了陛下手诏,令婚仪悉从族中旧制。柳智指点他,将青帐搭在西郊祭台之旁, 又请了国巫大人主婚。等到陛下派人来查验过准备的情况,十分满意, 赏赐了该名官员。
余下的事情也不需他操心了, 自然有天枢宫派人接管。
璇玑宫里,夏侯昆兴致勃勃地问太上皇:“父亲,我听李罟说民间结婚都要‘戏弄女婿’,是不是?”
太上皇看着小儿子亮晶晶的眼睛, 道:“最近严将军是不是又让你蹲马步了?”
堂堂皇长子殿下, 立志要成为一代燕国大将军的夏侯昆小朋友, 近日遇到了他人生路上的第一座高峰。
那就是他先前一直崇敬无比的严瑜将军。本来对于严瑜能够成为自己的姐夫, 夏侯昆一直十分开心。
他万万没有想到,严瑜充分继承了师父陈睿的为师之道,一心一意要将自己的学生调/教成一代名将。
每日晨起, 严瑜一入宫就先陪着夏侯昆扎马步。然后把累得半死不活的夏侯昆送到瀚墨阁上课。
他自己则去巡视天枢宫内的神策军将士,点教完下属,便到了午膳时分。
此时夏侯昆也念完了书。下午便正式习武,一日习剑,一日骑射,一旬一休。
第一天的夏侯昆激动兴奋,第二天的夏侯昆生气勃勃,第三天的夏侯昆就开始……
“姐姐,我觉得身为一个皇子,不能只沉溺于武事,也要对政事有所了解。不如你和严瑜将军说说,把习武的日子减少点?”
夏侯昭腹内好笑,脸上却十分平静,问弟弟:“那正好把王夫子请回来,我看对你的教导也甚为上心。”
可不上心吗!王夫子是专门讲三礼的,一心盼着能将皇长子教导为一代明君,最好能取当今陛下代之就更好了。
带着这么大的期望,王夫子教导起夏侯昆真是尽心尽力,也正是这位老先生直接让夏侯昆领悟了“装病”的奥秘。
一听要请这位老先生回来,夏侯昆连忙端正态度,表示自己还想再去练一会儿剑法,巩固一下昨日的学习成果。
捧着礼服进来的风荷差点被他撞得仰倒,幸而程俊在后面扶了一下,才避免了这场悲剧。
“殿下这是怎么了?”风荷抖开礼服,问道。
夏侯昭道:“他呀,就想着玩呢。”
“殿下还小呢。”风荷劝道。她可比别人看得明白,若不是有了小殿下在天枢宫里跑来跑去,这空荡荡的宫阙该是多么寂寥啊。
风荷如今只盼着陛下和严将军成婚之后,也能快些诞育后代,到时候这天枢宫就热闹了。
她展开手中的礼服,让宫人们帮忙撑起襟袖,请夏侯昭验看。
“陛下,这是刚刚制成的礼服。”
夏侯昭放下手中的奏折,站起身来,走向风荷。这件礼服以玄色为底,上面用红线绣了九只凤凰。
风荷又指着程俊手中捧着的头冠道:“陛下你看,这冠上嵌着宝珠,正可谓:九凤捧日。”
这礼服是风荷精心设计的,连缝制都是她日日跟在一旁盯着绣娘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