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莫纤纤的话,更是搅得他气血翻涌,心中大恨:“贱婢!且看来日我怎么折磨你!”
杂念一生,真气运行接二连三出岔,幸好他及时凝神收心,才免得走火……
但莫纤纤最后一席话听入耳中,好不容易抚平的情绪再也难以抑制住波动起伏,只觉浑身血液一下涌入头顶,脑耳之中嗡嗡轰鸣,直如千军万马在脑中来回奔腾,突然丹田中犹如万针攒刺,只是短短一刹时间,已是千疮百孔,真气纷纷逸出,疯狂地在体内横冲直撞……
他跌跌撞撞,歪歪扭扭,如喝醉一般,走了几步,身子一晃,一头栽入花圃,只听扑扑入肉之声,身上被花株上的长刺刺破十来处,剧痛让他脑子一清,奋力挣扎着又爬起来,看见脚下一块大石,他慢慢弯下腰,将大石抱了起来,望着侯玉书,口中荷荷嘶叫,脸上露出一抹怪笑。
他每走两步,便要停下来歇上一歇,两人相距不过七八丈,但这短短距离,夜九城恍恍惚惚之中,似乎在穿渡一片永无尽头的荒漠……
侯玉书眼睁睁地看着他举动,心中惊惧,苦于动弹不了,却是一点办法也没,莫纤纤脸上刷地一下血色尽无,掩面不敢再看。
夜九城口中咻咻,眼前景象光怪陆离,飘来移去,变幻不定,一会看到候玉书就躺在脚下,一会儿又似在前方,此时此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我一定要砸死这小子!”
他将石头高高举起,瞄准候玉书的头颅,使劲身上最后力气,连人带石,一起狠狠仆了下去。
夜九城迷茫的脸上露出一丝诡秘的得意之色,喉咙中发出最后几声嘎嘎:“这下,他总死了罢!”
久久之后,莫纤纤颤声道:“天可怜见,这恶人总算没伤到你!”
侯玉书惊魂未定,望着夜九城泛着紫黑的面孔,怔怔了一会,开口道:“他死了么?”
莫纤纤点点头:“大约是死了,花刺上有毒……”
侯玉书一口气才松了下去,他再也支持不住,头一歪,昏死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侯玉书悠悠醒来,睁开眼晴,映入视线的是莫纤纤那略带憔悴的俏面,她神情忧郁,正默默地注视着他。
看着他醒来,莫纤纤啊的一声,惊喜之色溢于言表:“你醒了?”
他左右一张望,呻吟道:“这是在哪里?”
莫纤纤深深看了他一眼:“我们现在在逃亡途中……”
“逃亡?”
“夜家嫡孙不明不白死掉,不找出凶手,怎肯罢休?”
侯玉书微微皱眉:“很棘手么?”
“这段时间他们疯狂地找人,可殃及不少无关之人。我只怕,他们很快会找到你我……”
莫纤纤见他不语,突然伏下身来,将头柔柔贴在他胸膛上:“只要你不怕,我便不怕,最多不过一死!”
侯玉书身子一僵,半天才苦笑道:“莫姑娘……”
莫纤纤闭着眼睛,喃喃讫语:“爷爷生前说,若是将来有个男子,肯为了你,连命都拼上,那便是女儿家最好的归宿了,修不修道也不打紧,你千万不要端架子故作矜持,也别跟他使小性子,耍脾气……”
她抬起头来,点漆般的眼晴盯在侯玉书脸上,终于还是羞不可抑地别过脸去:“只是,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你那些话儿好生羞人,我都没准备好,只是,心里头好生欢喜!每一个字儿都记得清楚楚,总之,你不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