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担心那两名追兵,心中唯一畏惧的是那个大手印的主人,所以,就连奔走之中,也时不时忍不住抬头望天,生怕突地一掌从天上飞来。
又不眠不休地向东走了六七天,依旧是一无所获,时日消逝,恐惧渐甚,他也疑神疑鬼起来,总是感觉那个恐怖的对头下一刻便会突然出现,独行之中,老是忍不住突地向后转身,稍有些风吹草动,便如惊弓之鸟逃出去老远……
但寻路迟迟没个结果,他心情愈发焦虑,这日,取簪梳发之时,手轻轻一捋,竟飘落数十根长发,他拈在手中,呆呆看着,心潮一阵起伏……
“我这十日来,为求活,不眠不休,无饮无食,把自己弄得不人不鬼,又何苦来哉?”
“生死由命,生又何欢,死又有何怖?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要来便来好了,这狗屁通路,老子不找了!”
主意一定,心情豁然明朗,他仰天长长一啸,啸声久久方绝,他拍着胸口,畅快道:“这口鸟气攒了近一个月,总算发泄干净了!”
突然,他微一眯眼,只见远处两个人快速遁来,苦笑道:“我这一番抒发胸臆,不料竟招来了狼了!”
两人渐渐靠近,侯玉书叫道:“教两位辛苦了!侯某好生惭愧…”
两人都是一脸汗迹,狼狈不堪,显然这几日寻他,没少吃苦头,那瘦子喘着气:“小贼,这下看你往哪跑?”
侯玉书不禁哑然失笑:这话好嚣张,天地辽阔,东南西北,上下左右,我哪不能跑?
他微微一笑,拱手揖道:“相识一场,在下侯玉书,还未请教?”
瘦子一抺汗,恶狠狠道:“我是你夜四爷爷…”
胖圆脸淡淡道:“我是夜三,你记得夜九城罢,我们是什么人,你该明白了?”
侯玉书沉声道:“夜九城不过一个败类而己,死有余辜,替天行道的事,侯某只恨做的太少,从不嫌多……”
夜四怒声喝道:“好个狂妄的小贼!”
“要打便打,少废活!”
侯玉书突地一纵,高高跃起,向夜四俯冲过来,一拳如闪电击出…
夜四狞笑道:“来得好!”,一拳迎击过去。
一拳过去,侯玉书人在半空,身子一冕,竟又不见……
夜四呆呆站着,握着拳犹在发愣:人哪去了?
夜三连连摇头,长叹了一口气:“似这种匪夷所思的身法,老四,咱俩就是累死,也摸不到他边的…”
三百里外,虚空中波纹突地一阵乱晃,侯玉书现出身来。
天际处,那巨大的风漩仍在缓缓移动,那风漩下方,一个青衣人孑然孤立一处礁石之上,那人站立良久,突然抬起头来,狂怒地大喊:“上天无路,下地无门,我的生路在哪里?”
侯玉书一惊,急叫:“道友,这凤目极漩甚是危险,不要靠得太近,一旦被吸过去,十死无生……”
洛笙的话,被他信口拈来,现学现卖了一次…
青衣人霍然回首,一道冷如冰电的目光瞧过来,他青布蒙面,止露一双眼在外…
侯玉书心中一凛,这目光,不知为何,竟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似曾相识……
青衣人直直看了他一会,眼中冷意渐渐消退,“多谢道友提醒,某知晓了!”
侯玉书口中谦逊:“不敢当…”,心中却不住地想,好熟的眼神,我在哪见过这家伙呢?但一时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