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想。
“没有没有,他刚出来,我不知他究竟跑哪去了。”燕南天道。
“我让侍女们注意一下罢。”邀月打量了一下他这一身凌乱的衣衫,到底没忍住又添了一句,“你伤没好,还是别站在廊下吹风了。”
听到她关心自己,燕南天只觉先前那种忐忑仿佛被瞬间抚平了一样,想也不想就咧开嘴道:“嗯,我知道。”
“知道还不进去。”邀月看着他这么笑,觉得他更傻了。
她这蹙眉轻哼的模样比板着脸作冷若冰霜状时更好看,至少在燕南天眼里是这样的,以至于看得迈不出脚,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可回过神来之后也并没有好到哪里去,紧张窘迫之下,他竟一动就是别扭无比的同手同脚。
燕南天:“……”
太丢人了,都不想看她是什么表情了。
邀月也:“……”
看来更傻了真不是她的错觉。
以往邀月进屋后都是先查看一下他的伤养得如何了,但今日已在廊下看过,当然就没再说起这个,只看着他倚到床边,目光重新落到自己身上来。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燕南天看她的眼神和以前不太一样,但这样的错觉她产生过太多次,早已不想再去确认,故而也只是默默地看着他。
“其实我的伤快好得差不多了,你别担心。”他忽然说。
“我只是不想你死在移花宫而已。”邀月当然不会承认自己得担心,只这么冷冷道。
“不会死的。”他并不生气,反而还话锋一转与她保证道,“而且我说过的,每年你生辰我都会来。”
“你是大侠,忙不过来时不必勉强。”
“不勉强!”他忽然拔高了不少音量,显得有些激动,激动过后又瞬间变得低落,再开口时声音也跟着一道低了下来,“而且我……想见你啊。”
说完他又怕自己唐突了她,连抬眼看她的反应都不敢,一张脸又涨至通红。
而邀月也是被这话吓了一跳,再定睛一看他说完之后的反应,才真正确认自己并没有听错。
“想见我?”她听到自己问。
“嗯。”青年的声音有点闷,但是又带着一股坚决,“再忙都想。”
她想问为什么想见我,可又怕是自己会错了意,张了张口,感觉自己呼吸都因此急促了不少,在这安静的室内显得格外明显。
两人的目光也是在此时才重新交会的。
带着探寻也带着坚定。
“我——”
“为——”
几乎是同时出的声也几乎是同时收的声。
再下一刻,是她先笑了出来,那笑意很浅,却又不知为何很明显,衬得她向来冰冷的脸庞都染上了几丝娇艳。
“为什么?”笑过之后,她这么问道。
“因为我……”说至一半他忽然站了起来朝她走了一步,将两人的距离拉至不能更近才堪堪停下,眼神认真,口气也认真,“因为我钟情于你。”
所以想见你,哪怕隔着千山万水路途万般艰难。
看见奇花异木就想带给你,哪怕不好存放还占地方。
听到旁人也喜欢你就先不悦起了,哪怕那人是自己的兄弟。
邀月已经很多年不曾在不与他切磋时靠他这般近了,近得能感受到他身上的热气扑面而来,这气息和她练的明玉功恰好相反,就像他这个人一样,热烈又霸道,不给人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