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刹那,佘余如遭雷击,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脑袋如同撞钟的木槌一般,梆梆作响,鲜血从眉头流出,他不住呜咽大哭,疯狂自扇耳光,口中不断恳求:“陛下饶命,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一点读书人的风骨都没有,一点做人的尊严都不留。
李元樱没去管失态的佘余,将小姑娘脑袋上的雪拨落,捏了捏她的脸蛋:“陈傲雪,你的佘先生对你是真好,一如当年奶奶对我哥那般。”
生怕李元樱痛下杀手,入宫之前,佘余已经将陈傲雪和佘思莲的身份掉了一个包,却不曾想到没有隐瞒丝毫片刻。
李元樱缓缓扭身离去,留下佘玉莲颤颤巍巍走到四人身前,然后抱头痛哭。
不相见,已十年有余。
李秀策伸手抹了抹眼中的泪水,扭头望向远方,只看到李元樱若隐若现的衣角在风雪中翻飞。
在太安城逗留几日,李秀策带着几人游玩整个太安城,除了慈宁宫,上上下下都走了一遍,自然少不了余庆的跟随,李秀策没有觉得什么不妥,一行人中陈傲雪和佘思莲似乎极为忌惮害怕新御猫,总是怯怯地。好日子没几天,皇帝陛下下旨,佘玉莲三日之内即刻离京,李秀策听闻,跑到慈宁宫外,在冰天雪地里跪了三天三夜,恳求李元樱开恩,让佘姨留下,李元樱充耳不闻,直到李秀策冻晕在慈宁宫外,方才让人送回寝宫。
佘玉莲离京那天,李秀策哭得撕心裂肺,拖着病体抱住佘玉莲的腰肢,嚎啕大哭,佘玉莲双眼浸泪,抱住李秀策。
最终,还是没有留下。
那一年的除夕,李秀策没有出现在慈宁宫,李元樱自己坐在硕大的桌子前,双手合十,默默念叨几句,端起饺子,蘸着醋碟,吃了三大碗。
本来,余庆提议说吃火锅,李元樱说太麻烦,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