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尺寒身材魁梧, 面容冷峻, 行事端正, 不苟言笑, 大刀阔步走进渊源宫,两丈银戬朝宫门后一戳,冷声道, “来人,将云隙带出来!”
渊源宫的后院, 青瀛正跟老头寒舟坐在小板凳上朝碧水莲花人间镜中看一场戚戚婉婉的二女夺夫的大戏。
仙童匆忙跑过来回禀, 说不好了, 大事不好了。
青瀛丢了一把瓜子壳问怎么个不好。
“打起来了,云公子和武神打起来了!”
寒舟皱眉,起身朝门外走。
青瀛拉住他重新坐下,抓过一把咸西瓜子塞进他手里, 招呼,“坐坐, 我们继续, 没事,别担心。”
寒舟看他。
青瀛摸摸鼻尖,“那好吧, 我们出去瞅瞅。”
毕竟为师这么慈爱徒儿。
刚走到宫门口便能听见兵刃破风而来的铮鸣,青瀛还未回神,腰间被猛地一扯, 瞬间只觉得双腿之间有风荡过。
云隙手持青白玉缎盯着方尺寒,缎子的另一头灵活如剑,不等对方缓神便如鱼般缠着贴身杀去。
方尺寒的招式规整大气一板一眼,刀枪舞的徐徐生风,但光明正大向来抵不过投机取巧,云隙的招式变幻莫测,奇异难缠的很。
青瀛捂住裤腰带羞愤的说,“要解怎么不解你自己的?!”
云隙在惊险的对打中抽出一缕清明在心里反驳,他身上比较滑,脱了怕是都会掉的。
“这小子看不出还有这般本事。”老头叹气,抓过青瀛手里的瓜子磕起来。
青瀛哼哼说,“云隙那师父教的杂,他学的也杂,不是我吹擂,四界之中没谁能占得了小隙儿的便宜,就是不说功夫,心眼也是比不过。”
老头笑眯眯道,“我倒是有点想认识这小东西的师父了。”
方尺寒几招下去,众位便已知晓胜负,非他武学上比不上云隙,而是那位翩翩公子着实狡诈的很,每每方尺寒杀来,云隙来不及躲避时便化成蜗牛转眼黏在武神的衣袖上,头发丝上。
这就像凡人常说的谚语——大象逮老鼠,有劲使不上。
方尺寒已有停止之意,但奈何云隙步步逼他迎战,一直到云隙出了满身大汗,痛快的将几日来的憋屈释放出去,气喘不止的丢掉拧成麻花的腰带朝方尺寒微微鞠躬,袖口一挥,姿态潇洒,走了。
方尺寒扶着银戬喘气。
青瀛拍拍他的胸口,“受累了。”朝他怀里塞了一大把瓜子。
让小隙儿痛快了,也倒是大功一件。
方尺寒,“……”
云隙进屋沐浴一番,换了件淡紫色纱袍走了出来,捏着一张纸放入方尺寒手里——纸上是三千兵将遣用之法,他昨日与牧单商量之后写下的。
调取一千天兵驻扎青西海,围困奎避,寻找并严加把守青西海各个入口。放五百天兵学习咒术,在逆修罗日以符咒布下阵法及时制止鬼界涌出的恶鬼,余下一千五百将士在择将山日夜训练,待逆修罗日时同方尺寒云隙等杀入妄罗境。
方尺寒对云隙早有耳闻,想象中的婆婆妈妈拖拖拉拉没有,倒格外的果断利索,颇有几分主将之风。
这一丝之风让方尺寒心中生出些许熟悉的豪情壮意,正欲开口,就见原本对坐着的俊美公子不见了,桌上方盒中,一只蜗牛正奋力的趴在盒子边缘上,两根触角不棱不棱朝盒子里圆蛋打招呼。
方尺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