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歹也是主人之一,难道打算待会儿就穿这么一身下去?”安史子良依旧懒洋洋地躺在几乎可以将整个人都陷进去的软榻上对着万靖笑道。
“那小子的布置我暗中看过了,一个晚上就能想出这些阴损的伎俩并完成所有布置,确实有些名堂。”万靖没有回答安史子良无聊的问题,反而提起宋承嗣。
“老夫看人的眼光自然是准的。”安史子良自得地笑了笑,张嘴接住一粒已被侍女剥皮去籽的葡萄细细吮尽汁水缓缓咽了下去,才又再次说道,“所以老夫明知许之寒要他死,还是让他活到了现在。”
“许之寒不过就是个自以为是的蠢货罢了。”万靖不屑地冷笑一声,抓起手边的酒坛子猛地灌了一大口,“老梁已经传信与我,他那边准备得差不多了,问我们几时动手。”
“不急”安史子良老神在在地打了个哈欠悠然道。
“不急?你真打算借许之寒齐剑丘这两个自作聪明的废物之手做我们要做的事?你觉得他们会是长孙无咎的对手?别忘了我们还得让青小子——”
“能替我们拖住天玄四座一些日子也是好的。”安史子良抬手打断了万靖的话头。
“你还是担心那个打铁的老黄?”见安史子良不愿谈及叶青衫,万靖也只能跳过。
“不能不担心啊。”安史子良轻轻叹道,“老夫始终不相信那个打铁的老黄是没有根脚的人。一个没有根脚的人不可能在退隐多年后却抢在所有人前头察觉到我们的举动。”
“他不是猜错了么?”
“错也好,对也好,他都已经察觉到了。何况他还找到了田子渊他们,甚至连叶青衫都在一定程度上被他们说服了。”
“这难道不正是我们的目的之一?”
“看起来是而已。只要事情没有依照我们的意愿发展,就一定会有变数。”
“那就杀了他们好了。反正我们自己也能——”
“如果能杀,老黄当初就已经死了。老夫说过,这个人不可能没有根脚,在没有弄清他的根脚之前,我们决不能轻举妄动。”
“这才是你甘愿和许之寒他们虚与委蛇的原因?”
“除了他们这两个蠢货,还有谁能替我们拖住所有人?”
“也好,那我这就知会老梁那边一声,让他按兵不动。”万靖点点头放下手里的酒坛朝楼梯大步行去,只在楼梯口前顿了顿又道,“那小子的布置我做了些手脚。不管怎么说,步云宴是六龙会现身以来做的第一件大事,要是那六个人真的都死了,我们的面子上总是有些难看。”
“你高兴就好。反正老夫已是这把年纪,早就不用在乎什么面子不面子了。不过既然你提到了这件事,那就还是辛苦你去一趟刀王门吧。总要给姚含曦那个看似大气实则比谁都小肚鸡肠又生性多疑的丫头吃颗定心丸。”
“已经去过了。长孙家的小兔崽子好像也在,想必是对刀王门的安静生疑了。”
“生疑了好,生疑了好哇。”安史子良颔首笑道,“等到他们对彼此彻底失去信任开始各自为战,那老黄就是长了三头六臂也顾不过来了。”
就在安史子良与万靖两人谈到老黄的同时,王楼的某个房间内,老黄也正和叶青衫谈到他们。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