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
“我怕他们不敢对你动手。他们不动手,你又怎么会杀他们?你不杀他们,我岂不是白来了?”
“我记得告诉我‘项州有剑’的人好像就是你?”看着谈老板一步步逼近,叶青衫冷笑起来。
“的确是我”谈老板点点头道,“所以我也来了。”
“来让他们送死?来看我杀人?”
“我是谈老板,官塘铺的谈老板,全天下都知道谈老板不杀人。我不杀人,可这几人又必须死,恰好我当初回答了你一个问题,你却没有付钱,我为什么不让你帮我杀一下?”谈老板带着一脸微笑自顾自地附身翻看地上的尸体,点过人数后才又站直身子一边整理有些皱褶的衣衫一边说道,“我们两清了。”
“两清?解药呢?”叶青衫冷笑道。在两人谈话的这会儿,他已暗自尝试过无数种方法,可没有一种能平复内心的杀意,更不知该如何化解那古怪“茶香”的效力。
“没有”谈老板叹了口气。
“没有?”叶青衫眼神一冷,藏剑与藏杀两道剑意是他赴宴的底气,少了藏杀,他不知道只有藏剑之意的自己还有几分把握能从步云宴中胜出。在高手眼中,带着如此凌冽杀意的无形之剑和有形没有任何分别。
“确实没有”谈老板一脸惋惜地摊开手掌,那只古怪的紫砂壶竟不知为何已碎成几瓣,“本是茶香生杀意,茶水解杀心,现在壶没了,想要化解你心头那已藏不住的杀意,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是谁?”此时此刻叶青衫岂会不知道自己已中了他人算计,这谈老板也不过只是收人钱财替人办事罢了。可话刚问出口,却又自嘲地笑着摇头。如果对方会回答自己的问题,就不是那个名字能当金子使的官塘铺的谈老板了。
自从在玉声馆狠狠丢了回人之后,隼爷就再也没有在人前现身过。尽管他承认自己不是什么高手,可大小也还是一帮之主。何况比起丢人,更可怕的是丢命——没有完成王希禅交代的任务的下场,隼爷只是想想就觉得不寒而栗。
幸运的是,自己居然没有受到任何责罚,反而在被温言劝慰一番后,得到了更大的权力、更好的人手、以及更多的银子。隼爷原本不理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直到田子渊、谢抱玉和方玲珑这些人相继以实际行动为叶青衫撑腰。更让隼爷感到后怕的是,王希禅还告诉他,除了这三个已经足以让大半个江湖对叶青衫敬而远之的人之外,叶青衫的背后可能还有一个连王希禅自己都惹不起的老黄——那个打铁的老黄。
所以隼爷真的不想来项州。哪怕王希禅给了他一个让人无比向往和嫉妒的承诺。可转头看看跟在自己身边的这两个实在不像高手的“高手”,隼爷的心里就难免觉得自己的前途已经黑暗得像是淌着满地墨汁一样。
“你们两个到底知不知道咱们此行的目的?”眼看着项州城就在眼前,隼爷却勒马停了下来,他很想最后确认一下自己到底还有没有活着离开的可能。
“杀人!雪耻!”骑马跟在隼爷左手边的一位面容姣好面色却阴鸷无比的女子寒声道,同样骑马跟在隼爷右手边的那名剑客却只是若有所思地望着城门那头的长街,沉吟片刻之后才淡淡说道,“我好像看到他了。”
“你看到他了?他在等我们?他怎会知道我们要来?他为何没有去步云宴?”隼爷稍一错愕便大惊失色疾声问道,如果不是女子眼疾手快,或许他的坐骑都已转头朝着项州城相反的方向奔了出去。玉声馆的那一剑实在太过惊世骇俗,隼爷至今想起都有种发自内心的深深惧意。一剑七知弦!这样的剑法除了天道剑圣等寥寥几位绝世的剑客,这世间还有谁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