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出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紫炁的话音刚刚落下,有人便踱着方步走进了酒馆,走到了她的面前,更不经准许便大马金刀地坐下,甚至还无所顾忌地直视着她那双不曾被面具遮住却从未有人敢直视的眼睛。
“你已经如此不加掩饰了么?”看着坐在自己对面、与自己一样戴着鬼面只是形制不同的男子,紫炁本就透着丝丝寒意的眼神变得更加冰冷。
“该来的总会来,该发生的总会发生。你们骗了自己这么多年,也该清醒清醒了。”男子抬手拨了拨脸上的青铜面具,仿佛还不太适应。
“鬼司大人当初就不该让你来。”紫炁握在手中的茶杯已经凝上了一层厚厚的冰霜。
“他比你明白事理”男子笑道,“所以他怎么会将我拒之门外?”
“不要破坏我们的安宁。”无法反驳对方的紫炁眼神里已多了些痛苦的意味,“我们离开了太久,已经无法适应,也不想重新学着适应江湖。我们只想守着这里的山,这里的水,安安静静地守着,不去打扰别人,也不想被别人打扰。”
“这句话你不该对我说。”男子摇头苦笑,“如果还有别的选择,我也不愿如此。可宿命就是宿命。当年你们的祖辈选择离开的时候,就该知道这一点,而不是抱着一丝可笑的侥幸躲进这里。宿命是无法逃避的。要么屈服,要么,就试着和我一起反抗,就算最终收获的还是失败,至少我们曾勇敢过,我们没有和你们的祖辈一样怯懦地躲进这里,然后幻想着‘风’永远吹不过来。”
“‘宿命’么?”紫炁哀笑道,“所以他该离开了?”
“他在这里停留的太久了。”男子点头叹了口气,“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怎么能一直留在这里?我好像提醒过他时间已经不多的。”
“他的伤还没好。你要借他的手来达成你们的心愿,总要等他养好伤。”
“他的伤永远都好不了。所以他才更应该抓紧时间,如果他就这么死了,我们怎么办?”
“连你都治不好他的伤?”
“便是大罗金仙也只能徒呼奈何。”男子轻轻拍了拍桌子叹道,“为天地所弃而受的伤,已经不能算是‘伤’,而是‘罚’,天罚。如果能治,你们鬼司大人早就出手了,又何必让你在此照看以免有人打扰?”
“还是再给他一点时间——鱼盼盼帮他找到了第三柄剑。”
“我知道,所以我今日才来。”
“这才五日?难道他只用五日就能参透一道剑意?”尽管戴着面具,可紫炁的语气还是清楚地透着惊讶。
“这才五日?难道他只用五日就能参透一道剑意?”男子有意重复了一遍,只是语气却与紫炁截然不同,“你居然这么瞧不起他?你知不知道他参透藏剑藏杀两道剑意所花费的时间,加起来都不到一个晚上?我之所以等他五日,只是想给他点时间,让他能多留下一些美好的回忆罢了,也算是我对他的一点补偿。”
“难道他真的能——”
“你现在知道你们鬼司大人才是最明白事理的人了?”男子轻笑着伸手摘下脸上的面具,竟赫然是曾以百鬼出迎的大礼邀叶青衫在官塘铺外那片古墓废墟里见面的方道然!
青风七魄之一的臭肺方道然!
“好了,算算时间鱼盼盼应当已经做好午饭,是时候登门拜访讨要一杯水酒,顺道请他们收拾行李离开了。”伸手自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