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若非姚义堂当日现身表明了老刀王的态度,就算安史子良离开之前已于暗中留下了布置,项州城里的那些人也未必不敢放手与叶青衫死磕。”
“你不服气?”邵成危笑着问道。年轻人喜欢争强好胜无妨,但总该有个度,既然邵至岐已经过了这个度,作为长辈的自己当然要好生提醒提醒。
“不服!”对于视自己如亲身儿子一般的邵成危,邵至岐向来是敬而不畏,言谈举止间也就不似其他邵家子弟那般拘束谨慎。
“你自问能接下他几剑?”邵成危再问。
“这个——”邵至岐闻言不禁一窒。在步云宴上他曾亲眼目睹过叶青衫的出手,尽管只有两次,却已足够让所有在场之人印象深刻,以至于以邵至岐的自负,也不能肯定自己到底能接下叶青衫几剑,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只要不是那古里古怪的代天杀生剑,侄儿应当能打个平手……”
“只要?应当?”邵成危摇头笑了起来,“你啊,好强没错,但该服气的时候,还是要服气的。这不丢人。”
“他不就是仗着自己参悟了几道藏锋剑意么?若是侄儿也有幸得到藏锋剑,未必就比他差!叔父您当年不也只是随意看了眼藏我之剑,便让我邵家的江山剑气终至大成之境么?侄儿虽比不得叔父的天纵之才,可想来也不至于不如那叶青衫。”
“岐儿啊”邵成危伸手在邵至岐肩头重重一按,“若是你能知晓那叶青衫真正可怕之处,恐怕就不会再有底气说出刚才这番话了。”
“师父此言何解?”邵至岐闻言不禁暗暗吃了一惊。以他对邵成危的熟悉,自己这位叔父极少如此不加掩饰地称赞他人,尤其还是一个晚辈。
邵成危随意地摆了摆手也不作答,只是迈步朝项州城走出几步,才又回头说道,“既然姚方伯已经有所动作,叶青衫那边恐怕也不会太平,你不妨就趁此机会好好看一看叶青衫到底哪里比你强吧。”
“侄儿当日在城南荒丘又不是没看过。”邵至岐嘟囔了一句,“还不是仗着他那代天杀生剑?侄儿实在想不通你们为何对他如此高看,对他的那一剑反倒却不那么上心。”
“剑好不好,要看执于谁人之手。更何况代天杀生也不是剑,而是心境。只要他叶青衫能达到这种心境,不论他如何出手,他的剑都能代天杀生。既如此,我们当然更在意他的人,而不是他的剑。”
“那代天杀生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心境?”邵至岐忍不住问道。
“叔父也不清楚”邵成危摇头苦笑,“这些年叔父与几位老友一直想要找到答案,却最终也只有些许微不足道的收获罢了。”
“既然连您和您的那些老友都想不通的事情,侄儿不相信那叶青衫能想明白!”邵至岐笑着说道,“看来那代天杀生终究也只是一场镜花水月罢了。”
“岐儿,你可知错?!”邵成危闻言竟勃然变色厉声叱道。
“叔父,侄儿说错什么了?”邵至岐大惑不解地看着邵成危严厉的脸色小声问道。
“这等‘恨人有笑人无’的小人心思,岂是我邵家男儿当有?!”
“侄儿知错!”邵至岐连忙躬身认错。可他那闪烁的眼神已被邵成危全然看在眼中,见他只是嘴上认错,邵成危不由得摇头叹道,“岐儿,你一定要明白一件事——叶家人与这世间所有人都不同。只要叶青衫愿意,他就一定能代天杀生。”
“为什么?”
“为什么?”邵成危突然放声长笑,只是笑声里透着一股浓浓的萧瑟之意,“就因为他姓叶,‘北门老院’的那片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