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很对!太他娘的对了!”伐聚刀手纷纷捧腹大笑起来,就好像听到了什么十分有趣的笑话,直到笑得声嘶力竭连肚子都快要抽筋,才突然收住笑声一脸讥诮地说道,“可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你若不信,为什么不自己试一试?”说话间,伐聚刀手已迈步上前。只是毫不起眼的一小步,却偏偏让人生出一种天地变色山崩海啸的错觉。
“试试就试试!”
言毕,剑出。
从来没几人知道叶青衫到底能有多快。就好像从来没几人知道到底什么是真正的代天杀生一样。即使是最了解叶青衫的岳之南,也只是曾用“登堂入室”四个字点评过他的轻功。可轻功是轻功,快是快。尽管人们往往会将之混为一谈,也改变不了两者在大多数时候都不是一码事的现实。
叶青衫很快,快的不仅仅只是他的身形步法,更是他的出手——当他决定出手时,姚含曦正准备眨眼;可当姚含曦的双眼刚刚闭到一半时,他的剑锋已经无视了空间阻隔跨越两丈距离诡异地出现在对手的喉前,与剑锋一并出现的,还有十四道死死锁定了伐聚刀手周身十四条经脉的、无形无相杀气尽藏却凌厉无俦的剑意。
如果不出意外,在姚含曦的双眼彻底闭上之前,伐聚刀手的咽喉和浑身十四条经脉就会被叶青衫的剑锋和十四道无形剑意同时贯穿。
所以在睁开双眼之前,姚含曦就已经做好了替段沧流收尸的准备。
可当她重新睁开双眼时,却看到被贯穿的不是段沧流的咽喉或者周身十四条筋脉中的任何一条,而是叶青衫握住长剑的右手手臂——段沧流那柄形制古怪上镌“伐聚”二字的短刀正不偏不倚地插在他右臂的尺骨与桡骨之间,锋利的刀刃刚好贴着手肘内侧那道大血管停在两骨相连的切迹之前,只要再向前那么一丁点,叶青衫的右臂就会彻底废掉。
豆大的汗珠自叶青衫的鬓角滑落,不是因为手臂传来的钻心剧痛,而是因为太过震惊。在刚才那一刹那,他比任何旁观者都要清楚段沧流在将伐聚刀极其精准地插在他的手臂正中之前还做了件什么事——他的长剑剑尖已被一分为二,剑尖正中多了一个不多不少刚好深三分三毫的缺口!
他已够快,但对手更快!
“为什么不用你叶家那能代天杀生的一剑?如果用了,你至少还有些许机会伤我。”说话间,段沧流已伸出手指捏住停在自己喉间的长剑,只是轻轻一抖,叶青衫便立刻感到有股怪力猛然袭来,不等他松开握剑的手,整支右臂连着大半个肩头已然被怪力拧得粉碎。刚要趁着麻木感消褪之前封住穴道,飞快抬起的左手手掌却被另一柄不知从何处射来的伐聚刀死死钉在胸骨之上,锋利的刀锋在刺破皮肉穿透胸骨之后才堪堪停下,没有伤到心脏,却刚好能让叶青衫剧烈跳动的心脏在每一次扩张时清晰地感觉到它的存在。
锥心的痛苦终于如潮水一般汹涌而来,让叶青衫几近晕厥。摇摇欲坠中想要勉力地保持身体平衡,却因为双臂被重创无能为力,最终踉跄几步仰倒在地。段沧流立刻抬脚踏在他的脸上,只是轻轻一碾,鼻梁便在一阵令人涕泪狂流的酸涩中发出闷响,碎裂的软骨将鼻腔深处扎得千疮百孔,倒流进喉间的污血是如此黏稠,险些让他陷入窒息。他很想像平常那样用力地将血污咳出来好让自己松快一些,可胸前那柄不断摇晃的伐聚刀却提醒着他这样做的后果可能不那么令人愉快。
于是他只能咬牙忍受。
“我姓段,段沧流。”段沧流俯视着如死狗般的叶青衫狞笑着说道,“你最好记住我。”
“沧海横流,名字不错,很好记。”叶青衫的五官虽然已因痛苦而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