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笑笑第一个冲上前来伸手死死攥住祖母的胳膊,生怕自己一松手祖母就会离开。她原以为祖母当初只不过是随口谈及往事,即便放出风声也是想要试探青风的深浅,毕竟当时人们还不知道如今的青风之主是谁,更不会想到青妖还是当年的青妖。谁曾想祖母竟是认真的?!
薛镜慈同样一脸悲切。比起年少的薛笑笑,薛镜慈对眼下的江湖局势要了解得多。更清楚小竹馆虽实力不俗,实际早已不复往日之盛。当年正值风华正茂的高祖薛玉环都要逊色青妖三分,如今自己年迈的祖母又怎可能是鱼盼盼的对手?此去又与送死何异?
“老不死的你松手!”感受到卫世文等人那越来越轻蔑的眼神,薛绿竹猛地打掉蓑笠翁的双手,又挤出一丝笑意对薛笑笑说道,“当年我小竹馆未能与青妖明尊二人分出高下,你高祖常引为憾事,至死也不曾瞑目。既然那青妖不曾忘记当年之约,你高祖却早已化作黄土一抷,祖母既为小竹馆今日之主,又岂能畏战不出?生也好,死也罢,总归不能教人以为我小竹馆当真无人,将我等轻看。”
“那就让我爹去啊!要不让姑父去也行啊!”在薛笑笑心里,比起自己那终日见不到人影的亲爹和同样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姑父,和蔼慈祥的祖母分量显然比亲爹薛明和姑父杨不归加起来还要重得多。
“傻孩子”薛绿竹宠溺地揉了揉孙女的脑袋笑道,“江湖规矩都不讲了么?那鱼盼盼乃是青风之主,况且首先提及当年之约的人又是祖母,若由你爹或你姑父替祖母赴约,我小竹馆还要不要颜面了?再说祖母又不是立刻就动身,离春江雪融还有几日。这几日祖母什么都不做,就好好陪陪我家宝贝乖孙女儿,好么?”
“可是祖母——”薛笑笑急得眼泪都快淌成一条线。尽管她不如自己的姐姐对青妖鱼盼盼有一定了解,可只要想想以如今青风所展现出来的强大实力,薛笑笑也大概想象得到能驾驭许之寒这等人物的鱼盼盼该有多么可怕。
“祖母心意已决,勿要多言!”见薛笑笑仍旧不肯罢休,薛绿竹只得板起脸叱道,随即又指着卫世文回头对先前出手的两个蒙面女子问道,“他怎么还没死?”
“薛绿竹你——”薛绿竹的话刚一出口,卫世文的心立刻又提了起来。他原本以为薛绿竹刚才只不过是吓唬吓唬自己,谁成想对方竟铁了心要杀自己?早知如此,他又何必向师父许之寒主动讨要这份要人命的差事?眼看那两位蒙面女子已再次起手,卫世文也顾不得颜面,自马背上高高跃起,趁那令人心寒的弧光再次出现前抛弃手下钻入茂密的竹叶之间,又伸腿在坚韧富有弹性的竹枝上接连踩踏借力,眨眼便逃出老远。
“哼——手底下的功夫不怎么样,这逃命的本事倒是一流!许之寒好歹也是个人物,怎么会收了这么个下三滥的徒弟?”眼看自己的人终究还是慢了一线,薛绿竹不禁对两位蒙面女子冷哼道,“你二人办事不利,待把剩下这几只苍蝇打发后,自去西苑领罚!”
不等薛绿竹话音落下,那两位看不出长相年纪的蒙面女子已再次出手。如果先前两次失手是因为蓑笠翁的阻止和卫世文的轻功大大出乎两人意料,那么取这十多位骑手的性命一事,两人无论如何都不该也不敢再出半点差错了。尽管堂堂两位洞明联手击杀十来位知弦,传出去实在有些丢人,可两人却还是不顾身份全力出手。密集刺耳的尖啸声再次自竹林深处响起,一道弧光闪过,众骑手才刚刚调转马头便已与身下的坐骑一道被同时分作两段。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