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的红泥小炉烧的红彤彤的,炭火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慕存安倒了杯茶水,向着对面衣衫褴褛单薄的老人递了过去。
老人狐疑的看了他一眼,确定那确实是递给自己的,这才伸出冻的通红的指尖,接了过来。
慕存安微微垂下眼睑,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了老人有些发抖的指尖上,若有所思。马车摇摇晃晃,心中的疑问如雨后春笋般的冒了出来,剑眉轻蹙,仔细的观察着她的神色,总觉得坐立不安。
难道?
想到此处,慕存安大惊,瞳孔骤然紧缩,咬牙切齿的在心中骂了句脏话,不禁想到:“难道赵礼已经看出端倪?”想着,又摇了摇头,否认道:“恐怕不是,若是赵礼早已掌握证据,王上现在定是没有这般悠闲。”
一路上,紧锁的眉头没有一刻舒展。
正在他冥思苦想之际,外面传来一阵阵有规律的轻叩声,他这才回过神来,缓缓地掀起眼皮,轻声道了句:“袁叔,到了吗?”
传来袁嘉靖低沉的声音,慕存安的目光落在了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的老人身上,他的嘴角微扯,笑道:“大娘,我们现在下去,等安顿好了,我就将田恭带过来。”他顿了顿,声音轻柔的继续道:“不过,在这之前,有一个人想见见您。”
老人看着她真诚的样子,缓缓的点了点头。
下了马车,慕存安拿出一件精致的披风,递了过去。
老人像是受到了惊吓般,连连摆手,声音惶恐:“这,这怎么成?我”慕存安出声打断:“这有什么不成?不过一件衣服罢了,它不就是给人穿的?难不成还要将它供着?”说着,不禁嗤笑一声。
袁嘉靖一边抚了抚马柔顺的鬃毛,一边附和着:“是啊,这天寒地冻的,若是冻坏了身子,毕当是不值得的。”
嗯,老人将手在自己并不算干净的衣衫上蹭了蹭,试图不让自己的污秽弄脏了披风。
多久没有人对自己这般好了,她微微低下头去。唉,年纪大了,什么事都记不清了。这种感觉真的很好
“小安,我将马车先牵过去,你们先走,我就跟来。”
慕存安点头应道:“好”
一排排瓦房井然有序的排列着,坊间的结构一致,两人走了一会儿,便来到巷子里一件极为不起眼的院落前,只见坚硬的门匾上雕刻着“如舍”二字。他骨节分明的指尖落在了冰凉的铁扣上,轻轻地敲打着,发出清脆的声音,不时,厚重的木门发出吱呀声,刘荣探出头来,看见站在门外的慕存安,道:“慕大人,公子已经到了。”
慕存安点了点头,连忙走了进去。绕过女儿墙,穿过偏厅,来到一间独立的平房内,慕存安躬身施礼,沉声道:“公子。”
“进来吧!”
他回头看了看立在台阶之下的老人,伸手扶过,旋即推门而入。
楚伊泽摩挲着茶盏的动作微顿,看着掀门而入的二人,缓缓地站了起来。视线不由自主的落在了饱历沧桑的老人身上,微微颔首,以示敬意。
“坐。”他伸手,指了指绕着火炉存放的几个软垫。
“大娘知道田恭这段时间在干什么?”楚伊泽笑着问道。
闻言,老人眼中的神色黯淡了下去,苍老的面孔上,眉毛揪成了一团,努力回想着。半响,她才长长的叹了口气,枯瘦的指尖下意识的捶打在膝盖上,缓缓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已经许久未见到他了。”
楚伊泽看了看沉默不语的慕存安,又将目光撤了回来:“哦?田恭不是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