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这是今儿个新的奏章。”
楚伊泽抬眸看了一眼,便问道:“这中间可有什么要紧的?”
“哦,好像有楚大人的。”安奴一边说着,一边从中将那本奏章抽出递了过去。
“楚大人?”
“是啊”安奴点了点头。
楚伊泽心头一喜,就连眉梢都刻上了浅浅的笑意。仔细阅读着奏章上面的内容,他执着毛笔的手腕微抬,落在纸张上面的字迹清秀却又刚劲有力。
“安奴,去将袁叔找过来。”楚伊泽一边说着,一边将浮在纸张上笔墨吹干,卷了起来放入竹筒中。
“诺。”安奴心头虽说应着,可心头却不尽郁闷,这袁嘉靖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自己要从哪里找啊?
刚刚在心中腹诽完,就听见有人走过来的脚步声。
安奴转过头去,就看见袁嘉靖那张放大的面孔,他被吓得向后退了几步,捂着胸口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袁叔,你这总是这样,哪天非得吓死人。”安奴不禁抱怨着。
“哦?”袁嘉靖伸手弹在他的头上:“就你这个样子,还想跟着王上征战沙场?”
安奴捂着头,一脸的不高兴,埋怨着:“袁叔,你怎么又提这件事?”
楚伊泽看着安奴委屈的样子,不禁掩嘴痴痴笑了几声。
犹记得,那是他们还是孩童,安奴闲来无事便在院中练功,并且扬言将来要跟着自己战场杀敌,为了这件事,他倒是没少被丞相处罚。可是,他每次都是“死性不改”,若不是自己担保,怕是他这条小命早就去了半条。
“好了,袁叔你别再逗他了。这封信你去交给楚大人。”楚伊泽敛起了脸上笑意,将手中的竹筒交给袁嘉靖,再三叮嘱:“袁叔,你定要不被丞相发现。”
袁嘉靖虽说不干涉朝政,却也知道若是泾河春后还是修葺不好,轻则流民丛生,重则定是要发生暴乱,丝毫不敢耽搁,小心翼翼的将竹筒收好,便躬身失礼准备离开。
“袁叔”
袁嘉靖脚步微顿,回过身望着高坐之上的楚伊泽,恭敬地道:“王上还有何吩咐?”
“你先去一趟慕府,问问存安的意见。”
袁嘉靖一怔,片刻他才缓缓地应了一声。
安奴的目光在袁嘉靖一跃而去,快的令人来不及捕捉的身影停留了片刻,这才扭过身躯,低垂着眸子看着呆呆的凝视着远处的楚伊泽,眨了眨眼睛,这才娓娓道来:“王上怎么还要让袁叔先去趟慕府?”
清凉的嗓音传入耳中,楚伊泽这才回过神来,他笑了笑,重新拿起毛笔,握着笔杆的指尖缓缓地探了出去,动作熟稔的蘸了蘸鲜红的朱砂,语气随意的说着:“没什么,就是想看看存安对于这件事有何更好的意见。”
安奴挠了挠鼻梁,似懂非懂的哼了一声。这件事情不是王上与慕大人早已经商讨过了吗?怎么还要去?这个举动当真是多此一举。
楚伊泽低垂的眸子掀起了片刻,看了眼安奴迷惑不解的样子,极快的掩藏了那抹异色。为什么?恐怕这个原因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吧!
午后,楚伊泽批完奏章闲来无事,便一个人去了易文阁。
院中的贵妃椅正沐浴在金色的阳光中,他从华贵的衣衫中,探出指尖,拿起放在一旁的鸡毛掸子,仔细的擦拭着上面淡淡的灰尘。
片刻,这才拍了拍手,优雅的躺了上去。
不一会儿,便觉得意识模糊,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