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接下来做的,却是悄无声息地绕到了箱子的背后, 如一道无形无迹的轻风。
可就在下一刻, 叶深浅那只手的小指猛地搐了一搐。
他这一搐,箱子背后的那道轻风便猛地一转, 转出一道寒烈无比的刀光来。
而这刀光竟是顺着箱子的一道缝隙划进去的。
刀身划进去的同时, 还同时向上一挑。
这一挑, 再一转, 便将整个箱盖都翻了开来, 如掀开了一派黑沉沉的天。
箱盖子翻来开的时候,白少央便看到了叶深浅。
他以为自己会看到一个满身是血的叶深浅,一个苍白虚弱的叶深浅。
但他看到的叶深浅既没有满身是血,也没有苍白虚弱。
他的衣服干净得没有一丝灰尘,平整得找不着一点褶皱, 面色也比上一次还要健康红润,就连牙齿也似乎白了不少。
总而言之, 叶深浅看上去不但身体好极了, 连心情也是好极了,怎么看都不像是受了伤。
他冲着白少央挑了挑眉, 然后把手上的血迹一擦,露出一只干净完好的手。
做完这些以后,他竟还对着白少央笑了笑。
那是一丝明如朝光,亮如星月的笑。
白少央似乎也在笑。
他笑得很美, 还带了几分腼腆,像一个刚出芽儿的绿枝,一朵开在断肠人心湖里的白莲。
可他笑完之后,却把箱盖子猛地往下一压。
他这一压势如千斤,竟是要把叶深浅死死扣在里面。
然而他压到一半,却无论如何也压不下去。
因为叶深浅用手掌一顶,白少央便觉得自己仿佛在压一座即将爆裂的火山,一座即将决堤的大坝。
白少央知道自己根本就压不住,所以他也无需真的压下去。
他立刻松手,松手的时候还往后急退,退了三尺又三尺,直退到窗户边上。
而他这一退,叶深浅就跳了起来。
他跳起来的时候却神气得很,仿佛一只刚刚在泥地里滚过的小狼狗。
白少央看上去仿佛也很高兴。
他高兴得简直想把叶深浅的鼻梁给打折。
叶深浅竟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皮制的小袋子,还在白少央面前晃了晃,道:“这血袋子是不是不错?我还没见过比这更适合用来吓唬人的东西。”
白少央默默看他一眼,不冷不热道:“你躲在箱子里半天,就是为了吓唬我?”
叶深浅看上去却仿佛受了天大的冤枉一样。
他眉头一挑,两手一摊道:“我难道是个三岁的小鬼?躲在箱子里半天,当然不止是为了吓唬你了。”
白少央敛眉道:“你不止是来吓唬我的,难道还是来和我幽会的?”
叶深浅却笑道:“我倒还真是来你幽会的,因为程秋绪已起了疑心,也把我看得越来越紧,咱们以后只怕不能光明正大地在这庄子里见面了。”
白少央冷笑道:“他又何曾对你没有疑心过?即便你真是白少央,他也要把你看得紧紧的。”
程秋绪这人最厉害的地方,就是善于顺着绳摸回去,他这一摸就能把别人的套给扔回去。
柏望峰决定在静海真珠阁狙杀他,却反而被他算计得死不瞑目。
总有人以为自己能一直把他玩弄于鼓掌之间,可这样的人却会在不知不觉之间接过他递来的绳子,然后套在了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