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决提步要走,郭暖律却在他背后低低喝道:“站住!”
杨决一脸诧异地看着他,抬了抬眉道:“你叫我站住?”
郭暖律冷冷道:“你被我骗得团团转,难道就一点都不恨我?不想狠狠报复回来?杨决,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陈三商再也忍不住道:“姓郭的,你欺人太甚!”
他还想上前痛骂一番,却被杨决一眼看住。
杨决收回眼刀之后,只冲着郭暖律冷笑道:“你也用不着激我。我不会对你怎样,更不会迁怒于白少央。我受你所骗,是因为我有眼无珠,识人不清,怪不得旁人!”
他字字句句都怨气冲天,可这骂的人却偏偏是他自己。
等这话说完之后,杨决就毫不留情地拂袖而去,一时间健步如飞,仿佛伤势都好了大半似的。
等陈三商跟上他的时候,却发现杨决早已盘坐在一棵参天古木之下,仿佛老僧入定一般。
他的脸上仍旧没有什么血色,但已没了愤怒,更没了怨气。
待陈三商靠近之时,杨决却忽然低低道:“东南方有两个丫鬟,西北方是三个婆子……”
陈三商骇然道:“侯爷在说什么?”
他话上虽是骇然,手上却依旧稳稳地扶着杨决,仿佛唯恐他摔了去似的。
杨决气得瞪了他一眼,愤愤道:“我在说这庄子里监视着我们的暗探,你这白痴!”
陈三商被这一骂,便觉得杨决又恢复了不少精神,于是便被骂得浑身舒服,满脸堆笑。
“禁地周围有暗探也不出奇,可侯爷在和郭暖律说话,他们怎么也不回避一下?”
杨决冷冷道:“回避个屁。你以为郭暖律是小绿的事儿是怎么传到我耳朵里的,还不是有心人故意让那群丫鬟故意在我面前说道,好挑起我和这郭暖律的纷争?我如今来了禁地,只怕正趁了某些人的心意。”
被朝廷的各个党首当做杀人的刀也就罢了,可如今连一帮无官无爵的武人也在他头上动了心思。某些见不得光的小人躲在暗处,动动嘴皮子,使唤使唤手下人,就想着看他动用手中权势,去全力收拾一个说话不知深浅的郭暖律,好替他们除掉一个眼中钉、肉中刺。
可世上哪儿有这么便宜的事儿?
他就偏不收拾郭暖律,偏要高风亮节地放过他,偏要郭暖律欠他杨决一份大大的人情!
等这黑小子被那些小人斗败之后,他再得意洋洋地跳出来,再次救下这满身是刺的少年,然后对他一阵冷嘲热讽,好让他瞧瞧当初究竟是谁瞎了眼。
杨决本觉十分得意,万分美妙,可却忽然觉得仿佛有哪里不对。
然而直到他被陈三商扶着进了屋子,还是没想出究竟是那个地方出了差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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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相信白少央是张朝宗的儿子?”
叶深浅对着陆羡之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他正在院内活动手脚。
这人脚踢如雷,手打如风,掌印着脚,脚跟着掌,手脚相动之间,竟能生出无穷无尽的变化来。
可等他问完之后,陆羡之就没了练下去的兴趣,只从桌子上拿起一个水壶就牛饮起来,喝完方才反问道:“难道你不信他?”
叶深浅笑着道:“我不是不信,只是我听说张朝宗一向只亲近男人,怎会忽然亲近起女人来?”
陆羡之擦了擦嘴角的水,略略思索道:“也许他是转了性子,又或许是想传宗接代?”
叶深浅唇角一扬,目光深邃道:“你是觉得张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