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深浅寻到山中木屋的时候,已经和白少央分别了三天了。
这三天来他星夜兼程, 披霜戴月地赶在押送小队前面,为的就是早一点赶到盛花花所在的木屋。
然而这三天对他来说却格外难熬。
因为离开白少央的第一天, 叶深浅就开始想他了。
想他身上的味道,想他动情时发出的声音,想他退去锋芒满是柔情的眸子。
他有时会想得太过出神,出神到处处都能看到白少央。
幽幽苍竹之下是白少央的影子,夜间的山火里是他悦动的双眸, 鸟鸣声中有他隐忍得令人心碎的喘息,就连清晨叶片上的露水里似乎也有他身上的味道。
那味道不灭不散, 不死不退, 一直一直在叶深浅的鼻腔萦绕,有时甚至还会在他的舌尖蔓延。
他白日里躺在草地上休息,耳边回响的是山风和泉声, 心里想的却是那具鲜活而有力的**。他晚上睡在大石头上, 抬头看的便是漫天星斗,却觉得那星子是白少央的眸,那一轮满月便是白少央的脸蛋。
可是那星子看着太小,装不下白少央眼里的光。
那一轮满月看着又太大,不衬白少央的那张脸。
叶深浅想到此处, 忽然伸出双手对着月亮下比划了一下,好像是真情实意地想把这月亮捧起来,和白少央的小脸蛋比对比对似的。
然而他一想到韩绽,眼里的光就跟着暗淡了几分。
暗得好像被山风吹熄了的烛火。
这世上最令人心碎的事,不是与所爱之人分别,而是即便时时刻刻和他在一起,也不能完完全全地信任他。对方说的每一句话,他都要放在心里细细揣度,看里面是几分真几分假。
叶深浅知道白少央有许多事瞒着他。
这些事若单独拆开,皆是不大不小的事儿,可若接在一起合成一条线,那就是一件天大的秘密,一件关系到许多人生死的大事儿。
而这秘密他是非解不可,这事儿他也必得管到底。
不为别的,只为这件事关系到他的亲舅舅楚天阔。
楚天阔和他的情分只有短短的几年,但年幼的他已经把这人给记在心里,刻在岁月时光的小本本上了。所以只要这件事一日不解决,他就没法沉下心去找长流陆家复仇。
想着想着,他已经看到了木屋在山林中露出的一点尖顶。
叶深浅兴奋地跑了过去,像一条离水的鱼投入了大海的怀抱。
他上次见到盛花花的时候,已经是一年半前了。
当时的盛花花还是有些疯疯癫癫,嘴里仍是老张长老张短,但他至少不再对着叶深浅动武,也不会大半天都一动不动地在墙角开花。虽说他仍然不记得自己是如何疯掉的,时不时的还会犯点混,但这人的疯病已经有了极大的进步了。
所以叶深浅希望这次看到的盛花花真能如白少央说的那般清醒了不少。
他有着一肚子的问题想问盛花花,尤其是问一问他身为张朝宗的朋友,究竟对这人知道多少。
然而当叶深浅看到木屋的时候,面上的笑容很快就退了下去。
木屋的门板是残缺的,薄薄的木墙上也被虫蚁啃啮出了无数的大洞小洞,密密麻麻地看着渗人。这小木屋单薄地立在那儿,仿佛暴雨中的一叶小舟,不知何时就会倒下。
可这不是叶深浅笑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