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绽听得无言以对,白少央听到这句话时却并不觉得如何奇怪。
韩绽为人求的是义气,要的是心安,可何鸣风这人求的却是自己的公道,要的则是一个完美无缺的审判。这人心心念念盼着的,是让杀父的仇人在天下武林面前承认自己的过错,所以他自然不会眼睁睁地看着韩绽死去,更不可能让他落在别人手里。
他们这边说了两三句话的功夫,另外一边的战场上就已经起了极大的变化。
周千盛对上那“阳阔刀”任连岭的时候,可谓是使出了浑身解数。
他的拳头如一阵风似的闪过去,对方却偏偏能从这狂风之中找到一丝缝隙钻出来,任他如何施展功夫都打不到要害。他若施起那四十八路擒拿手来,却反要被对方寻机擒拿,几次下来,身上虽未出大血,却已见青见肿,擦皮擦肉。
然而他们打到一半,那白少央便一刀把林艳诗钉在了树干上。
任连岭心知爱妻凶多吉少,只恨得双目喷血,身上杀气大盛,待周千盛扑身过来时,他忽地闪身一让,在地上滚了一滚,滚到那小车底下之后,“哗啦”一声抽出一把七环阳阔刀来。
他一抖宝刀,面上阴沉道:“你的诨号是‘血笔判官’,那笔又在何处?可别死到临头了,都没拿出一点看家的本事。”
他只想先宰了眼前这铁塔般的汉子,再一刀砍向那白少央,定把这眉清目秀的小白脸砍成血肉模糊的两半。
周千盛却一言不发,只一阵拳风砸了过去。
待任连岭拧身闪过之后,周千盛的手上忽然多了一只银笔。
一只二尺八寸,形如分水刺,状似流星挝的亮银魁星笔。
此笔身长银亮,唯笔尖带一点暗红,不知是点上去的朱砂,还是未曾洗净的血。
任连岭还未把这亮银魁星笔打量个通透,周千盛的人就欺了过来。
他这魁星笔欺的便是身近,压的便是手持长刀之人。
任连岭立出一刀劈他胸口,他却笔尖一抬抵住刀身,火花四溅之时,周千盛忽地抬出一脚踢向任连岭下盘,欲锁住他双脚的行动。
任连岭脚步向后一滑,又将刀身一沉,竟将那魁星笔往下狠狠一压,眼看要压到周千盛的胸口,后者忽出一掌,那掌势化成笔直一线,如刀横笔揽般切向任连岭的咽喉。
任连岭急忙撤刀、收手,还伸长脖子向后一仰,像是被人提着线往后狠狠一拉似的。
他撤刀后仰的时候,双脚倒也不闲着,那右膝猛地向上一提,便风风火火地撞向近在咫尺的周千盛。这一撞若是撞上个十成十分,周千盛的腹骨非得碎成一千瓣才行。
所以周千盛连忙压下魁星笔,一笔削向任连岭撞来的膝盖。
笔骨相击之间,竟是一派金石相交之声,然而周千盛的魁星笔安然无恙,任连岭却是被逼得连退三尺,脸色青中带白,青是痛到十分,白是有苦难言,瞧着实在好看得很。
但他脸上如今是两种颜色,很快便又加了第三种颜色上去。
那就是血色,五脏六腑尽皆断碎的血色。
因为周千盛忽地把头一低,像和炮弹似的撞了过来。
他撞来时还用笔尖挑开任连岭的阳阔刀,让他硕大的头颅如陨铁撞地一般撞向任连岭的胸骨。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任连岭骨折胸裂,竟是吐血三尺。他被这一撞,人便跟着往后一仰,身子直直倒飞了出去,一路上翻草过树,最后砸到了一块大石头上才停下来。
周千盛似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