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少央一见他心虚避开,便又用力一闻,竟从叶深浅身上闻到了一些血腥味。
他这一碰二闻,便已猜到大半,心中那放下了一半的大石头又被再度挂了起来。
叶深浅这一路姗姗来迟,必定不是因为脚步缓慢,而是因为受了伤。
而且这伤还不算轻,至少能让他高烧滚烫,已经是内力所压不下去的了。
可即便身上有伤,这人却还是一面把内力都灌给他,一面苦苦维持这潇洒自若的姿态。
老叶啊老叶,你这又是何苦?
等我们把敌人消磨大半之后再跳出来,你的胜算难道不会更大一些?
白少央在心中默默感慨,面上却仍旧含笑相对,仿佛因为叶深浅的到来而瞬间充满了信心,他一抬眼一笑唇之间,很是配合叶深浅的这一副潇洒姿态,竟是看不出半点忧色。
他知道唯有如此,叶深浅落在狡诈的敌人眼中,才会依然是高深莫测、虚实难辨,不至于露出皮下的满身伤疤和裂缝来。
然而萧白炼似是看出了什么,既不与他近身交战,也不给他虚与委蛇的机会。
这人只把唇贴到箫管上继续吹奏一曲,三道箫刀应声而出,那阵势虽不如刚刚那般凄烈可怕,却也足够让白少央心头一阵颤动。
但是他现在并非一人在战,他身边有叶深浅。
而叶深浅的手正稳稳地贴在他背后,仿佛一道无形的屏障抵在了他的身后。
有他这么一运送功力,不但护住了白少央的心脉,还让他的刀能比之前的更稳、更快。
于是白少央只抬起了手中的刀。
那刀光比之前的还要熠熠灼人。
萧白炼被发出一道箫刀,他便挥一次刀。
刀身一下,如斩风破浪,开峰拂云,顿时把箫声中蕴含的无形气劲给斩断、切碎、彻底击垮。
就算萧白炼能连续不断地发出“百炼箫刀”,这刀也伤不了他分毫了。
白少央忍不住发自内心地含了一丝笑容,仿佛下一刻便能看到自己的刀搁在对方脖颈上的那一刻。
可是他听到了一声咳嗽。
白少央猛地回头,发现叶深浅的面色愈发苍白,身上也更加滚烫了。
原来他已将全部的内力都用来疗愈白少央的内伤,却压制不住自己的伤势了。
白少央心中一酸,登时要拔刀而起,却被叶深浅给一把拉住。
他舔了舔唇角的血,对着白少央发出一声警告的低喝道:“你一旦离我身侧,我便再也护不住你的心脉。等他的箫刀袭来,你又内伤发作,届时伤上加伤,还想活命么!”
这话说得疾言厉色,却是字字含情,句句皆像是戳到白少央的心头。
他即便离了叶深浅身侧,也未必就会败在那箫刀之下,只是很可能与对方同归于尽罢了。
只是叶深浅披星戴月地赶来,不是想眼睁睁地看白少央死在人前。
白少央念到此处,忽地深深看了对方一眼,然后猛地出手、弃刀。
他这一弃却不是随便一弃,而是猛地把刀向前一扔。
这一刀向前,一似一叶小舟切进滔天气浪,二如一团火焰点进滚烫的烹油,顿时打破了萧白炼的防护,逼得他纵身一跳。
他一跳过后,又在地上滚了一滚,再起来时身上已沾尘黏土,白白净净的面孔狼狈异常。
可他手中的箫管却是完好无损,仿佛是他用自己的一张秀气的脸蛋给护住的。
白少央心头一沉,只见那萧白炼已把唇贴到了箫管之上,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