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时的辛弃疾自己心知,受伤后的他只觉身上的力气和精神正一分一分地减弱,尽管他的剑招仍然狠辣,但动作已经减慢,于成发现了这个细节,高叫道:“兄弟们,加把劲啊,他受了伤,顶不了多久了!”辛弃疾怒吼一声:“奸贼,就算死,我也要拉你陪葬!”说说罢“刷刷刷刷”几剑劈翻几名敌人,抄起身旁一张石桌,奋起神威向前面众人掷过去,那些龙帮弟子哪里料得到他竟然如此勇猛,躲避不及,十数人被石桌撞得筋折骨断,登时毙命。
辛弃疾丝毫不作停留,飞身跳起,扑到于成上方,一招“风月无情”自上而下斜砍于成脖子,于成根本没料到辛弃疾来势竟然如此猛恶,闪避不及,只好举剑向上挡格,只听得“哐”声响起,于成手中长剑已断为两截,没有任何事物可以抵挡这把宝剑,于成万念俱灰,引颈受戮。
这一刻,辛弃疾与于成四目双对,各自将对方的神态表情看得清清楚楚,于成面上充满了惊惧,遗憾,不甘,而辛弃疾脸上却像冰山一般冷漠,眼光中透射出愤怒,痛苦,后悔。
在这一刻,辛弃疾心中转过千百个念头,终于下定决心:“杀了这个奸贼,便收手不杀了,今天杀的人已经够多了,何况自己身负重任,哪能在此纠缠?”
而就在下一刻,辛弃疾和于成同时听到一个人的声音:“剑下留人!勿伤我兄弟!”辛弃疾剑势稍微一缓,朝楚霸已经猛冲了过来,一下扑在于成身上,而与此同时,于成的身躯已经向后急退,因为他用手向前推了朝楚霸一把,辛弃疾吃了一惊,连犹豫的时间都没有,锋利绝伦的宝剑已经砍在朝楚霸颈上,辛弃疾终于停住了这个动作,但终归慢了一步。
没有悲伤,没有痛苦,只有死一般的静寂,空气似乎已经凝结,仿佛天地间也为之变色。辛弃疾的剑已经掉在地下,他的双手正紧紧抱住朝楚霸,朝楚霸脸上充满了怀疑,不信,似乎完全不相信自己的结兄弟竟然会对自己下这样的毒手。他的面部在抽搐、扭曲,锋利的剑锋已经将他的颈部的血脉完全割断,血在流,眼泪呢?是不是也在流?
朝楚霸临死的时候还紧紧抓住辛弃疾的右手,眼光中充满了恳求,哀伤,似乎还想为自己的兄弟求情。这回,辛弃疾倒是错怪这个铁铮铮的汉子了,他是个血性汉子,真性情,真英雄!
辛弃疾左手抱起朝楚霸的尸体,右手捡起长剑,头都不回,大踏步走出大厅。于成与令伟风以及一众龙帮弟子竟然没有出手拦阻,似乎仍然沉浸在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之中。
将外公与外婆以及朝楚霸的尸体埋葬好,辛弃疾徒步出城,尘归尘,土归土,或许泥土正是他们这些人最好的归宿。
城门口有士兵来回巡查,大街小巷都贴满了他的通缉令,为了避免麻烦,他乔装改扮成一个庄稼人,往脸上涂满泥土,换上一身粗布衣服,便顺利走出城门。
艳阳高照,烈日当空,正午时分。辛弃疾来到河边,见到昨夜的小船依然停靠在岸边,他的心头顿觉一宽,走进船舱,看见船家正捧着几个热气腾腾的馒头正大口大口地咀嚼,见到辛弃疾,吃了一惊,忙问道:“你是谁啊,怎么乱上我的船!快下去。辛弃疾抹去脸上的灰尘,露出本来面目,船家笑道:“原来是公子啊,怎么搞得这么脏呢?吃过午饭了没?””
辛弃疾经船家这样一问,这才感觉肚子饿得咕咕叫,自己从昨夜至今滴水粒米未尽,而且经过数场打斗,加之有伤在身,早已筋疲力尽,连忙接过馒头狼吞苦咽起来。吃完馒头辛弃疾用清水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