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说在牙子外边你有意见也提在当面嘿嘿”三月说:“你这就把我抬举到顶了,别处的药铺进个徒弟还收几百块钱呢!”乔先生说:“120块钱不算多。可还得把口封牢,穷地方人的见识嘿嘿”三月说:这你放心,人衣兜里的东西谁都有可能掏去,心上装的东西谁都掏不去。”乔先生嘿嘿一笑,就做了简单分工三月抓药售货,乔先生采购、出诊兼会计。
三月把她进药铺看成这一生命运的转折点,所以格外珍惜这一份工作。她黎明即起,洒扫庭院,把铺子弄得窗明几净,舒适宜人。她抽空把乔先生积垢数载的被褥衣服淘洗拆补一新,屋里还喷上香水,贴上画张,装饰得新房一般。从外边来的人都把他俩看成是夫妻关系。三月天资聪明而又勤苦好学,不上仨月,她算帐找钱就堂堂如流水,加之她还年轻,风韵未减,就像一朵招蜂引蝶的花一样引人。过路人瞥见铺子里有这么一个袅袅婷婷的女人,总要走进来买一点不贪价的东西以饱眼福,脸皮厚点的还趁接东西挨挨她的手,过一次迷醉人的生物电。三月像城府深严的大家闺秀,总是面带微笑,不嗔不恼,却又在令人难以觉察的戒备之中拒人于千里之外。
乔先生嘿嘿地笑道:“三月哪,你站柜台比在电视台上做广告还起作用!”
三月妩媚地笑道:“只要我把顾客吓不跑就知足了。”
这大概是他们两人一生中最开心的话,也是最开心的笑了。若干年之后人们回忆起乔先生和三月经营药铺的这一段时光,都叹息说,满家河口药铺怕再难得有那么辉煌的日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