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松幽幽道:“他要是个心理健康的五好青年,前世也做不出幽禁纪常的事——之后皇图霸业烟消云散,爱人还死在自己怀里……仙君,这两件事的直接责任人可都是韩城啊。”
沈悠咽了口唾沫:“这么说我还真得感谢他不杀之恩?”
“何止,”甘松摊摊手,“若不是他此生已经认识到纪常比统一天下重要得多,还想靠实力堂堂正正打败你……他就算当场把你五马分尸大概都是心情不错了。”
“……”
“咳,仙君您还好吗?”
“我不好,”沈悠虚弱地把缰绳在手腕上缠了两圈,感觉内脏都要从腹部的窟窿里被颠出来了,“不论是谁,在狼狈逃命的时候还要听着一耳朵刻薄话都不会好的。”
“……”嘤嘤嘤我错了qvq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快到让人几乎来不及反应。
他们是昨天下午出城的,本想着静观其变,说不定便能找机会策反韩参将——或者接应下决心叛逃的韩城,无论如何,那也该是挺久以后的事了。
反正两军才刚进入休战期,最近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情处理。
可没想到,当天半夜就远远听见城里沸反盈天,一队队骑兵冒着大雨从城门里冲出来,马蹄声震天响,隔着几里地都能感觉到震动。
莫川一行人歇在附近的小镇上,只等了片刻便有探子飞鸽传书,李明章通告全军缉拿参将韩城,一旦抓到便就地格杀。
一时间几个人都懵了,任凭他们想破脑袋都想不出,原先在越军中算得上是默默无闻的韩城到底哪里触了李明章的逆鳞,竟当得这样的追杀令。
莫川根本坐不住,这一天他本就在一刻不停地想着白天见到的韩将军,被心里波澜起伏的情绪扰得心烦意乱,现在听闻他出事,简直是一刻都等不得。
当下他就带着几个功夫最高强的随从去找人了,他们搜索的方向与越军正好相反,却都在朝被夹在中间的韩城靠近。
韩城毕竟先往小镇的方向逃了两个时辰,便与莫川等人先碰上了。
当时韩城的剑往自己身上刺来的时候莫川还来不及害怕,可他见手下四人眼看就要杀死韩城的时候,那一瞬间简直吓得心都要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
他喝止了四人后一下子就腿软地跪在地上,伸去试探韩城呼吸的手指都在不住发抖。
“这是……韩城?!”前一天跟着莫川进城的锦衣人最先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收了剑,一脸的惊讶。
“……是他,”莫川的声音有些沙哑,他已经感受到浅浅的暖流扑在自己手指上,好歹松了口气,“他定然以为我们是搜捕他的越军,才躲在树上想要先下手为强。”
“他本就只是瞄准了我的肩膀……真没想到,他居然到这会儿还保持着如此天真的心理”
锦衣人疑惑道:“可他怎么最后转移了方向?”
“……”莫川脸色复杂,“我与他昨天见过一面,刚才那个对视,他定是认出我来了。”
其余四人互相看看,均是从彼此脸上看出了惊异。
难道这韩城到现在还抱有不能滥杀无辜的信念?唉……都说慈不掌兵,真不知是该道一声佩服,还是叹一声迂腐。
他们现在才有功夫好好观察这位被主公重视至极的参将,一看之下俱是愣住了。
尤其是锦衣人和莫川本人,他们前一天才见过韩城,心里还记着那个从头到脚一丝不苟的青年,他眼中的冰寒在烈日下都冻得人哆嗦,只有在看到纪修明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