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云打小是拿针穿线的大家闺秀,手中的东西从来分量比较轻,较重的都由林静拿着。她何曾握过这明晃晃的刀把?何曾拿起过这铁刀?对手无缚鸡之力的林家大小姐来说,第一步不是练习切得均匀,而是练习拿刀的耐力。
英松到底是哥哥,他从来没想过妹妹的手如此纤弱无力,切半个时辰的菜手就酸痛得不行。这他看在眼里,但无能为力。只能靠妹妹自己解决这困难。
看着手中的刀,隐隐透着寒气。英云不怕切到手,因为目前她根本不知道切到手是什么感觉。只是笨拙地左手按住土豆,右手一刀一刀地切。生怕切疼土豆似的,英云切得十分缓慢,点都不利落。看得常年持刀切菜的哥哥心急。
“来来来,”英松是个急性子,忙走到案板旁,示范给妹妹看,“来瞧瞧你哥哥的神刀。”一块土豆,英云切了半日才切下一半,且厚薄不均。再看哥哥的功夫,果然修为到家,分分钟将土豆切成纸片厚度的薄片。英云只能佩服哥哥的刀工。再回头看看自己的,天哪,简直就是过家家的玩意儿,根本上不了台面。
且说林嫂,自打英云来宝英楼后,嫌弃宝英楼的她也跟屁虫似的赖在英云身后,日日上午都呆在宝英楼,她讨厌厨房,总是油烟多,人员杂,混乱得不堪入目。所以她总是在厨房张望一眼便转身离开去前台照看生意。
“哇,哥哥你真棒!”英云由衷地赞叹道,英松听后露出略显羞怯的微笑,十分憨厚可爱。这笑容,站在门边的林嫂皱了皱眉头,眼睛不自觉固定在英松油污污的脸上。那份笑容,是她第二次见。第一次,是新婚之夜他挑起她的红盖头,她还记得他的眼神,一如当时闪烁的红烛。只是之后,再也没见英松如此笑过,心塞塞的,林嫂转过身去,她以为干燥已久的眼眶不再流泪,没想到她还是没能忍住。擦了眼泪后,一抹别扭的微笑爬上她涂了厚粉的脸颊。
英云从哥哥手中接过刀,费劲地开始切起来。没想到平时入口即化的土豆,新鲜的时候是如此的密实难切。不过,既然我林英云认定了走这条路,那哪有中途放弃的道理?况且这只是做菜的基本功而已,未来的路还远着,我需要成长的地方还多。
林静突然喘着气从门外跑入,“小姐小姐,他来了。”她脸上还绯红一片,刚才跑步定是拼了全力。
“谁?”不明就里的英松扭头问道。
“陈公子,”英云低声答道,仿佛在承认自己与陈一山有关系似的,羞答答的。
“他?”英松不明白为何他来了,“怎么不在林家食府呆着?来这儿干嘛?”
英云附在英松耳朵旁窃窃私语,英松边听边点头示意他听懂了。话末,他说道,“那,我给你们一个包间。”
英松亲自将两人带入包间门口。这一切,站在大厅角落的林嫂都清清楚楚看在眼里,谁也没注意到她嘴角一抹邪笑。
包间内,陈一山已经等了许久。
“怎样,见到我开心吧?”一上来陈一山就自恋地说道,手里晃动着一把乌黑透亮的算盘。这算盘怎么看,也比上次被爹爹没收的还要精致耐用。
“这可是我的宝贝,”英云注意力在算盘上时,陈一山夸赞道,“是我托人用乌木做的。怎样?”
英云点头,拿起算盘抚摸,光滑沉重,手感舒适,确实是块好料。这表层的油质,大抵是多次抚摸,手上的油融入木头所致。
陈一山有些吃醋,英云看这算盘都好一会儿了,还没转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