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而言之,自大明永乐年间起,宁王朱权手下的甲兵八万早已解散,朵颜三卫被放逐漠北,如今剩下来的这八百府兵,就是宁王的全部实力。
既然是到了宁王的地盘,府兵们对护送的锦衣卫们厚加馈赠,双方交接完毕,锦衣卫调了其中的一条船,回金陵覆命。
此时夜深,巡演队伍下船上岸宿在红安。
这是一个大镇,户兵们先将三家客店住满了,还占了许多民房安置这些才子佳人。
百姓们虽然不满,似乎早己习惯了这些府兵们的欺凌,敢怒而不敢言。
黑夜中,忽然客店起火,兵刃相撞,喊杀之声大作。
犹未睡去的沈樱急调来府兵头目,道,“什么人有这等胆子,竟敢打巡演队伍的主意?”
那府兵头目道,“只怕是外地流窜过来的山贼吧。”
沈樱道,“外地流窜过来的?”
那府兵头目巧舌如簧道,“我们江西,在宁王的治理之下,匪盗不生,路不拾遗,仅有的那么几个不法之徒,早早被砍了头,剩下情节较轻的,也是被关在大狱中,全部老死了。”
沈樱表示无语,命他们只管守在才子佳人所居的房舍四周,以防中了山贼们调虎离山之计。
遥望窗外,只见火头越烧越大,惨叫声此起彼伏,又一个府兵奔进来,道,“有土匪!已和弟兄们动上了手。”
先前这府兵头目道,“让大家严防死守,兄弟们千万不能离开才子佳人们的附近。”
那府兵应声出去。
沈樱不由心烦气燥,大门之外,惨叫声,婴儿哭泣声,屋瓦坠地声,响成了一片。
府兵鼓噪,抢来水盆水桶施救,那火并没有烧大,不久便熄了,又骚扰喧哗了好一会,人声才渐渐静下来。
一个府兵满脸煤烟地奔进来,报告道,“山贼已被杀退了。”
府兵头目问道,“伤亡了多少弟兄?”
府兵道,“伤是伤了那么几个,没有死的。”
府兵头目松了口气,追问道,“山贼逮到几个?杀伤多少?”
府兵看了看沈樱,又苦脸看着头目,隔了半晌,喃喃道,“山贼们非常狡猾,一击不中,全溜了。”
府兵头目哼了一声,并不言语。
府兵道,“这批山贼以布蒙面,个个武功厉害,兄弟们舍命拼杀,才能将他们击退。”
府兵头目道,“一群废物,你吩咐大家加强警戒,千万不能再出错了,明天一早上路。”
与沈樱辞别之后,二人扬长而去。
沈樱背后忽然有人“卟哧”一笑,又是丫头涵薇。
沈樱愠怒道,“笑什么?”
涵薇捂嘴笑道,“这些府兵们在演戏给我们瞧呢!”
沈樱不由一怔。
涵薇一扯她的袖子,将她拉到窗边,沈樱所住的这个房子视线极佳,正好方便看见柜台处的情形。
只见那府兵头目阴沉着脸坐在正中,三个客店老板脸都吓绿了,一个府兵上前,一边拔刀,一边大骂,说他们勾结山贼,胆敢伤害宁王府兵,罪不可赦,只吓得各店老板不住磕头求饶。
沈樱叹了口气。
涵薇又拉着她继续观瞧,各店老板们小声商议之后,终于很快凑足了几百两银子,双手献上,府兵头目这才作罢。
涵薇吃吃笑道,“所谓的外面打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