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儒林原著,周进发达也是在老年,因此才养成他重视老年学子的习惯,正因为彼此年岁都大的关系,才对范进的文章多看了几遍。也因为这份耐心才发现范进文章中的可取之处将其录为秀才,可以说范进在原著中能咸鱼翻身全靠周进提携。现在的周进既然年轻,应该还是穷困潦倒阶段,但是年纪不大,依旧还有读书进取的机会,心里不绝望,也就干不出在贡院撞板的事来。
范进打量几眼周进,不由感慨起命运的伟大,让自己与原本世界的恩人在此相遇。看着他,就不免想起曾经的自己,心里转了个念头:一定要帮帮他,就当替原本的范进报恩了。
有了这个念头,接下来的路,范进就主动邀请这些行商一起走。金有余并不把推范进的马车当成自己对范进的恩惠,也没想过要对方报答什么。反倒因为范进一个举人老爷肯和自己同路而感恩戴德,顺带还有些惶恐,很有几分讨好意味地鞍前马后忙碌着,生怕自己举止粗鲁,激怒举人老爷。
这队商人是走惯京师的,平素从山东贩了布匹土产到京里交易,这回因为京里是会试之期,有商品就不愁卖,便特意组了团进京赶场。他们走惯了这条路,路途熟悉,人数也多,并不怕强盗。这些小商贩没什么知识,但为人热情豪爽,路上便多了几分生气。
周进寻机会向范进请教些学问,范进亦把自己的一些窗稿拿来,送给周进去读。车上本来就带了不少上好的食物,也拿出来散与一干行商来吃,比起他们自己带的干粮,自然不知道强出多少。
金有余感念范进的恩德,路上也极帮衬,车再遇到难走的路,这群行商一起上手,就把车推出去,偶尔还帮着清雪,倒是让行动速度提升了不少。等到望见京师那高大巍峨的城墙望楼时,已是二月初五,距离考试已经没有几天时间了。
自陆路进京,外城必走彰仪门,等到望见高大的城门洞,金有余忽然叫住了众人。将范进喊到一边道:“范老爷,您是头回进京吧?”
“是啊,第一次来。”
“那便是了,这京师不比别地,与外地的规矩不大一样。就拿您这举人老爷来说,在外省自是金字招牌,即便是县太爷见了您,也得恭敬客气。可是京师不同别地,连七品官在这都不算啥,何况是个举人。尤其是大比之年,各省赶考举子成百上千,这举人老爷的威风就比平日弱了不少。您这人不拿我们当外人,咱也得对的起范老爷。听我一句劝,千万别让您的女眷露脸。最好是买几块面纱,把脸都挡上。尤其那位跨辕的大姑,一路上怎么走都行,到了京里,可千万别露面。”
范进笑道:“这话怎么说?”
“这还怎么说?京师里达官显贵多,麻烦事就多,尤其是漂亮女人,是最能惹麻烦的。您是外省来的,在京师又没什么朋友,吃了亏,也不知道去哪里报官,即便报了官,也未必有用。虽然您身边有几个护卫,可是在京师这地方,是没用的。这里的人比老虎还厉害,又怎么惹的起?”
周进话不多,但是因为受了范进不少点拨,也道:“范老先生,我家姐丈说的是个正办。这里的人,不怎么讲道理的。不但盘剥商贾,还强抢民女。听姐丈说,前段时间有位老爷子到衙门报官,说女儿丢了,可报官也没用,衙役只说是找不到。那还是本地人都无办法,何况是咱们外来的。”
“可不?这京城里的泼皮无赖,也比别处的凶恶。您看这彰仪门,就有不少泼皮做力夫头。外来的货物,全要由他们来挑,自己能挑也不行。雇挑夫讲价钱,全都是他们做主,谁敢说个不字,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