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格的说这不是他第一次来这座城市,只是上一次来不但所见所谓和如今截然迥异,就是丁慕自己也已经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
几个世纪的时光交错让这座城市看上去变得透着陌生,但如果仔细追寻就会发现,仍然能依稀找到那些不会被时间磨灭的痕迹。
这个时候的巴勒莫,完全是一副中世纪时代活生生的画卷,充满异族风格的王宫与东罗马式建筑交相浑映,而在大约两个世纪前才被驱逐出西西里的诺曼人则在这里留下了很深的印记。
曾经几度被不同教派用来做为祭祀地的大教堂,在落日的余晖中呈现出庄严肃穆,却又因为不同风格混搭显得异样迷人。
“西西里就象个多情的少妇,总是被不同的男人征服。”
想起这句不知道是谁用来调侃西西里的话,丁慕觉得其中的确充满味道。
做为地中海上最璀璨的明珠,自古以来无数东西方的征服者都在窥伺这座美丽的岛屿,希腊人,罗马人,萨拉森人和法国人,巴勒莫做为这些征服者居停的所在,也无数次的见证着那些人从野心勃勃而来到黯然消魂而去的几番风雨。
一阵喧闹从前面传来,车队似乎受到阻碍不得不慢下来,丁慕探出头,看到群身穿古老样式服装的男男女女大声说笑着和波西米亚人的队伍擦肩而过,原本狭窄的街道一时间显得拥挤不堪。
“这些加杰人是怎么了,庆祝什么节日吗?”坐在前面马车上的霞斯基娜回头向丁慕喊着“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加杰人?”
丁慕先本能的摇摇头,他的确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可忽然一个念头晃过脑海。
“今天是3月27日吗?”丁慕想起了进城时在门税单上签字时看到的记录“我想巴勒莫人是在为复活节做准备。”
“复活节?”霞斯基娜露出了笑容“那真是太好了,这个时候加杰人应该是最慷慨的,他们也一定更愿意多掏些钱。”
看着霞斯基娜眉开眼笑的样子,丁慕微微摇头,他知道即便解释这个吉普赛女人也不会明白复活节的真正含义,何况对西西里人来说,复活节又有着更加不同的意义。
索菲娅忽然用手指轻捅了下丁慕,然后指了指不远处一栋被很多脚手架围着,正在修缮中的建筑。
那是座教堂,或者说是教堂的一部分,从稍远处绵延而至的一连串建筑沿着街道把整片拥有各种风格的建筑连接起来,而一片片透着青灰色的大理石墙壁前,几个全身灰蒙蒙的工人正在用凿子,刻刀不停的敲敲打打。
“是在做雕工,”丁慕笑着向索菲娅解释“他们会在这些大理石上刻上很多壁画还有雕塑,然后……”说到这,丁慕的眼神略显迷茫“很多年后这些雕塑会成为人们心目当中的无价瑰宝。”
索菲娅好像不太懂似的歪歪头,双眼却在那些工人当中扫来扫去,然后好像略带失望的低下头去。
“你对雕塑感兴趣?”丁慕略感奇怪的问,说实话一路上他可没见索菲娅表现出什么艺术天分,倒是飞刀玩的越来越溜,而且让丁慕头疼的是,自从上次自告奋勇之后,索菲娅似乎来了兴趣,每次都拿他当练飞刀的靶子。
索菲娅摇摇头,她有些懒懒的靠在丁慕身边,一双穿着花哨靴子的小脚挂在车帮外,随着马车晃啊晃着。
丁慕对她这样子有点摸不着头脑,不过倒是那些还没有完工的雕刻多少引起了他兴趣。
丁慕不知道多年之后,当‘原来’的自己走在巴勒莫的大街上时是否注意过这些经过几百年的风雨侵蚀已经透着饱经沧桑的雕刻,也许他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