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下雨,河面上有些不稳,两个每天划船上岛的人把身子尽量缩在不算厚实的毛毡袍子里,握着船桨用力划着,四周水面被茫茫水幕打出无数浅坑,雨水溅在脸上显得很冷。
“那是谁?”
船上一个人忽然指着远处的水平,他的同伴回头看去,透过水幕可以看到远处河面上正有一条和他们划的差不多大小的木船正随着水波荡漾着向台伯岛上驶去。
“这种鬼天气还有谁到岛上来?”之前看到的那个人嘟囔着。
“也许是因为圣古弗拉纪念日快到了吧,”同伴在胸前划了个十字“但愿圣古弗拉保佑,这些日子罗马城里实在是太不安宁了。”一流小站首发
“是呀,总是出事,但愿那些该死的法国佬快点滚蛋,他们在罗马城呆的依旧够久了。”
两个人一边向修道院的方向划去,一边开始咒骂起法国人来,很快就被在河上见到了一条船这种事忘的一干二净。
所以他们并不知道,那条船沿着岛岸边一直向岛的北端划去,直到找到了个适合停靠地方,船上的人才跳到冰冷的水里,把船拖上了岸。
这个人踩着湿滑的泥泞一直向圣古弗拉安眠地那片永远不会建起来的修道院地基走去,当他爬上由大块大块的石头夯砌而成的修道院地基的平台后,他看到了正站在地基正中央那座圣古弗拉墓碑前的一个身影。
刚上岸的人迈过一道道的沟沟坎坎纵横交错的石头地基,来到了距那人不远的地方停下来。
“圣古弗拉一生都在追求永远不可能实现的梦想,”之前已经等着的人慢慢转过身,他把头上戴着的帽兜摘掉,露出了克立安那张与坤托极其近似的脸“那么谁能告诉我,他真正追求的究竟是什么吗?”
“一个花花公子会追求什么,金钱,美酒,漂亮的女人?”上岛的人也把戴在脸上用来遮寒的围巾摘下来,,只是他的脸上还戴着副面具,如果纳山见到这个人,就可以认出这人正是之前袭击马力诺宫时劫持乔安娜的那个面具人。
“圣古弗拉用了四十年的时间才知道自己究竟要探究的是什么,然后他才能抛弃他之前痴迷的一切尽心尽力的侍奉上帝,那么这之前的四十年对他来说就是上帝对他的考验,其实所有人都在经历这种考验,可是能像圣古弗拉那样真正经受住之后终于明白其中意义的却并不多。”克立安稍显感慨的说着,他伸出手抚摸着在雨水中冰冷异常的墓碑,然后看了看面具人“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我是来警告你的,”面具人先前一步,目孔里透出森然的光“你干的太过分了,这里是罗马不是西西里,可你居然敢在这里随便杀人,而且杀的还是法兰克福大主教,难道你不知道这会给我们带来多大麻烦吗?”
克立安目光炯炯的看着那个人,他的手掌在墓碑上又轻轻拍打了一下,然后才转过身面对对方:“那么说是那些老人让你来的了?”
“对,是‘老人’们让我来的,”面具人先前走了几步来到克立安面前“我们知道你一直很在意你兄弟坤托的死,但是你必须记住这里不是西西里,而且你那个傻兄弟也不值得你为他念念不忘的,你自己很清楚他对很多事情并不知道,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在为谁办事,所以他死的也是糊里糊涂的。为了这个值得吗?”
“他是我兄弟,”克立安握住拳头用力在墓碑上砸了一下,溅起的水珠跳进了面具人的目孔“我知道你们在巴勒莫都干了些什么事,也许巴勒莫主教阿方索不了解你们,可我知道你们这些人有多贪婪,你们就是一群没有任何信义的家伙,比那些放高利贷的还要让人恶心,否则你们也不会出卖坤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