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历山大沿着台阶向下走,不过他没有走出多远,而是选了个树荫坐下来,然后他向谢尔招招手,找他要过水壶大口喝了起来。
猎卫兵们并不因为那些村民的威胁感到不安,尽管只这么一会的时间,就又有些山民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可他们却依旧只是紧紧包围着那座房子。
亚历山大觉得房子里的那些人不会愚蠢到只给他们自己留一条出路,想来他们当中很多人这时候应该已经从某个隐藏的后门溜走了,毕竟偷偷摸摸是这些人的习性,这种总是躲藏在暗处自认可以掌握一切的秘密组织要么就是幻想着有朝一日统治世界,要么就是渴望就在阴影中悄无声息的影响整个人类文明发展的进程。
有意思的是不论是这种组织自己,还是只因为听了种种坊间传说就深信有这种组织存在的人们,往往是真的相信他们能够做到这一点。
房子的门打开了,瓦捷列托出现在门口,他看了眼那些距他很近的猎卫兵,又看了看远处的山民,然后他向树荫下的亚历山大走去。
“站住,”谢尔挡在他面前,巴尔干人脸上有一丝兴奋和蔑视,似乎一点都不把这个自认是这块土地主人的贵族看在眼里“没有得到公爵的允许不许靠近。”
“让我过去,”瓦捷列托露出愤怒,他伸出手指戳在谢尔看上去华丽花哨得有些晃眼的军服上“听着你敢这么对我说话我会让你知道冒犯我的下场。”
“那可不容易,”谢尔动也不动的看着迎着瓦捷列托的眼神“我曾经为瓦拉几亚大公殿下站岗放哨,也为那不勒斯摄政女王当过差,甚至我还见过那位梵蒂冈的教皇,所以你吓不倒我老爷,你现在就得在这等着,直到公爵认为可以见你。”
瓦捷列托面露惊愕的看着谢尔,他看得出来这个人应该也是个巴尔干人而不是那些来自西方的罗马人,但是这个山民出身的士兵居然敢这么和他说话,这让瓦捷列托除了愤怒更多的是心头涌起了不安,他来见亚历山大是有原因的,可现在这个士兵对他的举动似乎预示着亚历山大的态度变得更强硬了。
难道他已经发现了什么,否则他为什么在离开前要莫名其妙的说出那句话?
瓦捷列托的目光越过谢尔向坐在不远处树荫下的亚历山大望去,恰好这时候看到亚历山大放下水壶向他招手示意。
“我想我可以过去了。”说完这句后瓦捷列托就有些懊恼的发现自己居然以得到了允许而沾沾自喜,他瞬间觉得自尊受到了伤害,更恼火的是这一切都是当着那些村民的面,这让瓦捷列托的脸上更是火辣辣的。
亚历山大满意的看着这一幕,谢尔的举动其实是他授意的。
巴尔干人对贵族和教士老爷们的畏惧往往是发自内心的,哪怕他们有着强健的体魄,可那种恐惧却是源自多年来祖祖辈辈刻印在骨子里流传下来的阴影,即便是猎卫兵们也是如此,对谢尔他们来说,如果亚历山大命令他们给自己准备绞索,他们问的不会是“为什么”,而是“要准备几根”。
这种发自内心的畏惧如果不能打破,那么很多事就根本无法继续下去,而要打破这种畏惧的办法其实并不复杂,只要让那些被村民们视为高高在上的老爷们当众颜面尽失就可以了。
而亚历山大相信哪怕是因此心存怨恨,可瓦捷列托也不会因此就愤然转身而去,原因就是他之前在屋子里说的那句话。
“名贵的膏油是如此珍惜,献给主是好的,但施舍穷人不是更显仁慈?”
当走到亚历山大面前时,瓦捷列托再次听到了亚历山大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