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安娜有些忧心忡忡,她当然不是担心亚历山大,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兄弟她没有任何感情,或者说她很清楚这个人这时候出现也不是为了什么姐弟情深,而是要利用她的身份。
她只是为自己的安危担心,她害怕亚历山大的莽撞行为可能会给她带来麻烦,虽然亚历山大的到来也的确让她重新燃起了早已经熄灭的希望之火,可她同样对于自己性命看得很重要。
所以亚历山大把那些信留下来的建议也正中胡安娜的下怀,她觉得或许必要时候这些东西能成为她给自己保命的护身符。
亚历山大再次拜访国王夫妻并非是在圣若热城堡,而是在新宫。
玛利亚王后热衷于在新宫中向外人展示她来自卡斯蒂利亚和阿拉贡双重王室受到的教育熏陶,这让她有种可以俯视葡萄牙人的的优越感。
不过她并不知道这恰恰也是曼努埃尔对她最不满的地方,每次看到她用那种如同看野蛮人似的眼神打量打量自己的那些贵族,国王就对妻子的傲慢从心底里感到厌烦。
另外玛利亚对葡萄牙教会的态度也是让很多葡萄牙人心存不忿的原因之一。
亚历山大六世做为曾经的瓦伦西亚大主教,无疑让玛利亚为自己的国家出了位教皇感到无比自豪,而她父母在教会事务方面一向颇为直接的干预举动也深深的影响了她。
所以在玛利亚看来,葡萄牙的教会也应该像卡斯蒂利亚和阿拉贡那样更多的接受王室的建议,甚至在很多重大的宗教事务上更是应该以王室的意志为主,而不是自行其是。
这就让以布若宗总主教为首的葡萄牙教会陷入了个很微妙的尴尬局面,一方面玛利亚展现出的虔诚让总主教对她的行为无法指摘,而另一方面她一次次强行干预教会事务的举动让总主教又是懊恼无比。
新宫虽然规模不大却是装饰得金碧辉煌,之前这里并不是那么舒适,不过在玛利亚成为王后之后因为经常光顾这里,所以曼努埃尔才下令重新把宫殿重新装饰了一下,而完工也才不过几个月,很多地方还可以看出那种过于崭新的痕迹。
这一次亚历山大受到的待遇和之前是不同的,因为他是以罗马涅-托斯卡纳大公的身份出现。
玛利亚脸上戴着伊比利亚人特有的半面面具,这种多少继承自哥特人习俗的装饰风俗因为太过根深蒂固,即便是以信仰坚定著称的双王和他们的子女也难免不能免俗。
玛利亚脸上的面具遮盖着她鼻尖以上的脸部,只有一张嘴和下巴露在外面,在面具开成椭圆的目孔后,她的双眼透着疑惑的看着从大厅外走进来的亚历山大,她手下人之前向她报告亚历山大给胡安娜写了封信,这让她不禁又胡思乱想起来,想到这位公爵的身份,再想想她与梵蒂冈的特殊关系,玛利亚觉得自己这么尽快揭穿他身份的决定还是正确的。
至少要让这个公爵知道在葡萄牙还是应该考虑到王室态度的,玛利亚心里这么暗自想着。
亚历山大在距宝座不远的地方停下来,这次因为并非是参加宴会而是正式觐见,他同样穿戴整齐,一件月白色的软缎半长外套配上代表着公爵地位的黄金勋表和金腰带,当他迈着稳健的步子走在大理石地面上时,他可以感觉到四周人们望向他的目光中投出的种种神情。
亚历山大躬身行礼,然后慢慢抬头望着坐在对面的那对夫妻。
“能让您以符合真实身份的方式走进这座宫殿还真是不那么容易,”曼努埃尔一世开口说了句,对亚历山大的